葉格見不著蘇末,心裡莫名覺得很慌,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和蘇末分開這麼久過,她十分的不習慣。
這天晚上,隊裡沒有訓練專案,葉格繞著圍牆走了一圈,在一個地勢最高的地方停下,試了好幾次,爬樹,助跑……都沒能翻到牆頭上。
葉格沮喪不已,蘇末都是怎麼翻牆進來的?
唐田拎著一大袋水果,剛和爸媽告別回來,都說了這裡不缺吃喝,爸媽還非要堅持讓他拎回一袋水果。
可憐天下父母心,唐田無奈,只得順從母命,拎著死沉死沉的一大袋水果往宿舍走。他懶得走正道,抄近路回宿舍,剛拐了個彎,就看到了葉格。
唐田呆呆站著,內心一陣煩亂燥熱。
葉格靠著一棵樹坐在地上,仰望著渾濁的星空。
唐田猶豫了很久,甚至都邁出了一隻腳,最終,還是沒有再上前。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都費盡心思想盡一切辦法,既不讓別人看出來,又能各種偶遇葉格。卻始終,沒能說上過一句話。
以往他只需在女同學跟前露上一眼,轉上一轉,總會吸引住她們的目光。他這都在葉格面前晃悠了八百回了,葉格連看都沒看過他一眼。
深深挫敗感的同時,他又有種不可言喻的暗爽。
葉格就是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樣。
他只知道,她叫葉格,回回射箭第一,各項訓練也是第一,是射箭隊乃至整個省隊的傳奇人物。
網球隊教練有次還組織他們隊員一起,去射箭場觀摩學習她對待訓練的態度。
他們去到的時候,射箭隊已經繞場跑了三千米,又舉了啞鈴和單臂撐地,現在正在練拉弓停時。
葉格的弓片,已經升到了41磅,也是隊裡唯一一個加磅的隊員。
拉弓,靠位,堅持四十秒,放下,再拉弓,靠位,堅持四十秒,放下……如此迴圈往復,無比枯燥。
正午,烈日炎炎,射箭場上,沒有一處陰影。
不到半個小時,已經有一個隊員中暑了。再半個小時,好多隊員已經怨聲載道明顯偷懶了,時不時有隊員藉口喝水上廁所,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唯獨葉格一個人,站在烈日下,拉弓,靠位,停時,放下,再拉弓,靠位,停時……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
葉格像個機器人,不知疲倦,不知酷熱,只是一味地重複這個單調的動作。
唐田剛開始還能數她總共拉了多少次弓,數到三百多下時,他放棄了。他覺得,查數對於葉格來說,就是一種羞辱。
她拉弓停時,不是為了查數。
唐田覺得,她拉弓,拉的是一種信仰。
她的信仰是什麼呢?奧運冠軍嗎?
已經是中午一點了,他們都還沒有吃飯,唐田肚子咕咕直叫喚,但是,很奇妙的是,他卻不覺得餓。他瞄了教練一眼,害怕他說,早到飯點了,走,去吃飯吧。
唐田不願意走,他還想再多看會兒。
楊向東早就按捺不住,哭喪著臉央求教練:「教練,我們知道了,要向射箭隊的葉格學習,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曬不偷懶不耍滑,咱們是不是該吃飯了啊?飯堂師傅辛辛苦苦炒出來的菜,我們不準時去吃,不是對菜的一種侮辱嗎?」
教練瞪了他一眼,訓話道:「飯菜進了你這樣的肚子裡,才是對它們的侮辱。你們在這裡坐了一上午,就喊著叫著辛苦了,看看人家葉格,可是整整訓練了一個上午。我告訴你們,今天中午,她不去吃飯,你們誰都不能吃。」
唐田勾著唇角,暗暗高興。
楊向東不滿地瞟了他一眼,心道:都說槍打出頭鳥,這話一點兒不假,我替你跟教練講話求情挨罵,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