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有些稀奇。按理桃園那一樁, 謝寶林應該惹得雲鶯不喜才對。
再則不久之前謝寶林的父親才被革職查辦了。
那時在桃園,謝寶林下跪求雲鶯幫忙, 雲鶯也拒絕謝寶林拒絕得很徹底。
而今不知多少人對謝氏避之不及, 她反而出手相幫……
想聽一聽雲鶯何種想法,趙崇這才提起此事。
雲鶯會讓劉太醫去幫謝寶林看診一半因與沈文茵從前情分, 一半因知道皇帝不會介懷。她是無心討好皇帝, 卻也沒想過要和皇帝對著幹自討苦吃, 是以,難免要確認皇帝態度才放心。
既在做這件事之前已經想得明白這些, 料想皇帝不會怪罪,被問起這件事,她自然直接如實說了,沒有畫蛇添足在皇帝面前編什麼假話。
“多謝陛下關心, 臣妾身體並無不適。”
“讓碧柳去請劉太醫來,實則是想請劉太醫去為謝寶林看診。”
雲鶯神色坦然對趙崇說道:“謝寶林這一場病生得久,今日又聽聞她病得愈發嚴重,這才派碧柳去請劉太醫來為她看一看。劉太醫後來也說情況不太好,只能先施針吃藥看一看是否能有所好轉。”
趙崇見雲鶯全無隱瞞,挑了下眉。
她心下也無其他任何想法,似單純想幫謝寶林便幫了。
“前些時日, 她父親因貪汙受賄下了大獄, 想來心中鬱結以致於如此。”
趙崇口吻隨意對雲鶯說起這些。
雲鶯望向趙崇的目光卻頓一頓, 轉而默默抬手捂住耳朵:“陛下在說什麼,臣妾為何聽不清。”
而後像避嫌一般,起身換個位置緊挨著羅漢床的圍板,離趙崇更遠一些。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起這些。】
【朝堂上的事情是我一個小妃嬪可以聽的嗎?莫要害我!】
趙崇看著雲鶯這幅避而遠之的模樣,再聽著她心裡帶著嫌棄的咕噥,直想把人撈到懷裡來揉搓一頓。他害她做什麼?提一句謝寶林父親的事便害她?她給謝寶林請太醫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想著避嫌?
“愛妃坐得那麼遠作甚?”
但難得見雲鶯幾分驚恐,捂住耳朵的模樣又煞是可愛,趙崇壓著笑,板一板臉逗她,“這是在無視朕不成?”
雲鶯可不管。
朝堂上的事情由來複雜,若從別處聽說尚且能聽過便罷,而……
想著,雲鶯把耳朵捂得更緊些。
她略往趙崇的方向挪回來點,卻擰了眉否認道:“臣妾不敢無視陛下。”
【好煩啊。】
【不高興為謝寶林請太醫,前兩天給謝寶林賞賜做什麼?】
雲鶯愈發嫌棄。
趙崇卻因為弄明白她沒有一味避著謝寶林的原因變得兩分心滿意足。
先前幾番想要探究雲鶯心思偏屢屢碰壁。
今日總算是順利一回。
她也果然心思細膩機敏,審時度勢,行事有度,既不是那等捧高踩低之人,也知善心不愚。
趙崇又看一看雲鶯,將她喊到近前。
皇帝發話,雲鶯便不得不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卻在她靠近以後,趙崇長臂一伸,直接拉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趙崇把雲鶯圈在懷中,到底沒有再提起謝寶林的父親,只說:“既今日讓劉太醫去給謝寶林看診了,那便讓劉太醫幫她看著。”話音落,他又將雲鶯從大腿上抱下去,讓她坐在羅漢床上,隨即站起身。
“朕還有事,愛妃早些休息。”
趙崇手指撫上雲鶯的臉,看著她的盈盈美目,心念微動,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朕走了。”
雲鶯被趙崇突來的這個吻驚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