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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便一起吃著糖。
最後在松子糖的香甜裡抵達先農壇。
先農壇北圓南方,攏共有內外兩道壇牆。
馬車穿過外壇牆後一路往裡去,雲鶯掀開簾子往外看一看,望見的是大片寬闊的樹林草地。
復過得一刻鐘,馬車停在先農壇的慶成宮外。
雲鶯和趙崇先後下得馬車,在慶成宮為一會兒的祭禮稍做準備,隨行的官員、宮人也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這樣嚴肅的場合、嚴肅的事情。
往前在宮中如何懶散懈怠的雲鶯也知其不可怠慢,將分內之事做得妥當。
而遲一些,趙崇率領百官進入內壇牆在先農神壇進行祭拜,行初獻禮,禮成後前往具服殿更換行親耕禮需要穿的衣物。待從具服殿出來,他在戶部尚書與順天府尹的跪請之下在觀耕臺前的親耕田中掌耒三推,便算禮畢,之後則是百官也陸續進行耕作。
趙崇在觀耕臺上觀看不遠處大臣們耕作。
雲鶯站在他身後側,看得一會兒大臣們耕作後,又去看他背影,便記起他曾說過今日可以陪她去別處逛一逛。
彼時話說得含糊曖昧也未曾提及“別處”究竟是何處。
但估摸……他心裡應有想法,而不會聽由她隨意指一個地方便帶著她去?
一聲一聲嘀咕叫趙崇嘴角揚起。
直到午後,大臣們耕種結束,一行人重又回到慶成宮行慶賀禮。
所謂慶賀禮亦即在慶成宮正殿內設下宴席,犒勞百官。
雲鶯坐在趙崇身側,安安靜靜適時為他添酒佈菜,做好一個妃嬪的本分。
然而酒過三巡,趙崇已藉口酒醉不適,命大臣們繼續享用宴席,又讓雲鶯扶他去偏殿休息。口稱醉酒之人被扶進偏殿後很快再無醉酒的跡象,原本扶著他的雲鶯也被他握住手,趙崇眼底蘊著笑意說:“我們換一身衣裳再出去。”
雲鶯問:“陛下要不要先喝碗醒酒湯?”
“朕沒有醉。”趙崇笑一笑,話說罷覺得這話聽來欲蓋彌彰便改口,“喝一碗也不打緊。”
醒酒湯是提前備著的。
趙崇用過宮人送來的醒酒湯又梳洗一番,淡了身上的酒氣,再換上便服。
雲鶯也換上趙崇為她提前準備好的銀紅春衫,卸下華貴的首飾,只戴著一支赤金雙蝶戀花步搖。她從屏風後走出來,趙崇兩步上前,幫她將銀紅面紗戴好。
“陛下要帶臣妾去哪兒?”
直到此時,想著左右要出發了,雲鶯才問上趙崇一句。
趙崇卻依舊賣著關子:“去了便知道。”
他們從偏殿出來,宮人提前備下一匹棗紅大馬——只有一匹馬,雲鶯以為,這實在司馬昭之心。
“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回宮,愛妃久不騎馬,還是與朕共乘一騎來得方便,免得耽誤時辰。”趙崇牽著雲鶯的手走向棗紅大馬,扶她在馬背上坐穩以後,自己才翻身上馬。不多時,他們策馬離開先農壇。
晴朗春日午後的風兒溫煦拂過面龐。
風中送來淡淡花香,周遭景色在他們的身側不斷後退。
雲鶯乖巧坐在趙崇的身前,感受著暖春的愜意,看他們一路往西,直至眼前出現一片村落。
棗紅大馬奔向那片村落,最後在村口停下來。
村口幾株桃花開得正燦爛。
趙崇翻身下馬,伸手去扶雲鶯從馬背上下來,方才將馬栓在桃樹下。
帶著面紗的雲鶯四下打量起這個村落,試圖發現一點特殊之處,以猜測趙崇專程帶她來這個地方的原因。當趙崇走回她身邊時,她尚未想出個所以然,只是隱隱直覺,會不會與今日的耕耤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