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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安排雲鶯很滿意。
這場審問可以想見又會是一出好戲,她自然不願意錯過看戲的機會。
她和皇帝陛下把對“假孕”不知情演到昨日。
背後生事的人不知自己的算計全在他們的算計之中,想必聽聞她“小產”,也是異常驚訝。
上午,皇帝親自審問御藥房的人。
旁人不知怎麼回事,暗中算計她的人卻不可能不知道。
也該慌了罷。
一慌起來,難免露出馬腳,這戲也要更精彩。
只是現下的她在眾人眼裡乃昨日剛“小產”之人,離開月漪殿去別處對身子不好。在月漪殿審問,便能避開“小產”之人要坐月子,不宜出門受凍吹風的問題。
趙崇亦是曉得雲鶯會想親眼看一看、聽一聽後面的事情才做出這個安排。
他取過雲鶯的外裳替她仔細穿好,方在旁邊等她洗漱梳洗妥當。
在裡間伺候的人只有碧梧。
碧梧服侍雲鶯洗漱過,沒有怎麼打扮她,幫她梳的髮髻簡單,首飾也極少,同樣讓雲鶯素淨著一張臉。
昨日才“小產”,濃妝豔抹無疑不合適。
她為雲鶯準備的衣裳也是素淨的。
為著配合“小產”,有意讓自己神色看起來憔悴些,雲鶯今日起得早,方才午睡也只睡得一小會,她眼下便依然有兩片青黑。不施粉黛讓那份憔悴無所遮掩,雲鶯看得幾眼銅鏡裡映出來的臉,覺得這幅模樣也差不多,兀自起身。
雲鶯本要讓碧梧扶她出去,未想趙崇先一步上前,朝她伸出手。
看一眼趙崇,她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
下一刻,趙崇握住雲鶯的手掌,牽著她慢慢步出裡間。
兩個人終於出現在妃嬪們面前。
坐在月漪殿內的眾人視線落在趙崇和雲鶯身上,也落在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只一眼都移開視線站起身,向趙崇行禮請安。
趙崇在殿內上首處坐下來。
期間,他始終沒有鬆開過雲鶯的手,一張鋪著軟墊的玫瑰椅便被放在了他身側略偏下首的位置。
直到雲鶯在那張玫瑰椅上坐下,趙崇終於鬆開她手掌。
而夏江很快命大力太監將御藥房當差的一個名叫王祥的人押進殿內。
眾人視線落在王祥的身上。
夏江躬身道:“淑順儀,各位主子,此人便是御藥房那膽大包天之人。”
雲鶯看著這個跪伏在地、名叫王祥的人,明白配合吳太醫暗中在藥材裡動手腳的人便是他。她盯住王祥,緊抿著唇沒說話,耳邊響起趙崇的聲音,淡淡的語氣裡透出威壓:“婁昭儀可覺得此人面熟?”
聽見趙崇的話後,雲鶯當即抬眼看向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婁昭儀。
她也從盯住王祥變成盯住婁昭儀。
婁昭儀自得知皇帝親自審問御藥房的人起便心中不安。
這份不安在看見王祥被押進殿內那一瞬間起,悉數變成慌亂與驚恐。
“陛下!”婁昭儀急急離座跪下,她在承認認識王祥與否認之間猶豫幾息時間,選擇承認,“臣妾雖然認得此人,但決計不曾令其加害淑順儀!”
婁昭儀知道承認自己認得王祥非常冒險。
可她不敢賭,陛下專門點她,指不定已經查出來婁家於王祥一家有恩,她若否認,局面或變得更加糟糕。
婁昭儀一顆心怦怦亂跳,腦子裡也有些混亂。
雲鶯小產和王祥有關?王祥做過什麼?何人指使王祥去做的?王祥怎麼敢做謀害皇嗣之事?
各式各樣的疑問在她腦海閃過,最終化成有人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