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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胃口不佳,洗漱過後的雲鶯只略吃得小半碗素粥。
遲些再灌下一碗湯藥,苦得舌頭髮麻,忙叫碧柳往她嘴巴里塞顆蓮子糖。
“娘娘,可要派人前去告知陛下一聲娘娘生病之事?”碧梧低聲問。
雲鶯沉吟中道:“不用麻煩,昨日陛下說今日仍會譴人來請我去勤政殿習畫。晚些待那小宮人來了,若我病情仍不見好轉,再讓那小宮人帶話回去便可。”
她昨日在勤政殿的表現頗為糟糕。
若一生病便忙不迭派人去給皇帝遞訊息,皇帝怕輕易覺察她的竊喜,不如遲一點,好歹能為自己多分辨幾句。
之後交待過一點該交待的事,雲鶯亦在湯藥的作用下安心睡去。
下午皇帝果然如前一日派人來清竹閣請雲鶯。
只是非但沒有把人請來,更得知雲鶯生病無法前來的訊息。
趙崇回想昨天雲鶯心裡那些不情願,確想懷疑她知難而退,橫生事端,轉念再想,又覺得該先確認情況。
當下命人去太醫院將為雲鶯看診的太醫請來。
不一時,劉太醫被請到勤政殿。
趙崇問起雲鶯病情,得劉太醫的回稟:“淑貴嬪乃風邪入體以致生病,據淑貴嬪所說,昨日午憩時忘記蓋被,想是因此受了涼。好在只是尋常風寒,吃得兩副藥好生將養幾日應當便無礙了。”
趙崇:“……”
原是他疏忽大意忘記幫她蓋被所致。
屏退劉太醫,趙崇看一眼龍案上堆積的奏摺,暫且按捺下去清竹閣探望的念頭,先忙正事。
傍晚,御輦到得清竹閣外。
碧梧和碧柳領著小宮人在廊下恭迎,見皇帝來了齊齊鬆一口氣。下午那被派來傳話的小宮人離開之後再無下文,她們雖然不覺得自家娘娘會無端失寵,但娘娘生病,陛下若看也不來看一眼,她們總免不了懸著一顆心,擔心有事。
雲鶯這會兒是醒著的。
趙崇大步入得裡間,行至床榻旁邊見雲鶯拿一雙眼睛瞧著他,啞聲道:“請陛下恕臣妾不能起身請安。”
“無妨,你人在病中,本該躺著休息。”
說話間趙崇在床沿坐下來。
看著床榻上面容微微蒼白的雲鶯,趙崇伸手去試她額頭的溫度,而云鶯依舊拿一雙眸子看著他,不無遺憾般說:“臣妾突然生病,既不能繼續去勤政殿習畫,又叫陛下這般掛心,實在不該。”
明知她心下多半在為不必在他眼皮子底下習畫高興,趙崇收回手仍道:“不急在這兩日,愛妃先好好養病。”
雲鶯便道:“多謝陛下體諒。”
趙崇又問她幾句可曾用膳、喝藥之類的話,雲鶯一一如實回答。
得知雲鶯用過膳但未喝藥,趙崇命人端來煎好的湯藥,便扶她坐起身,讓她就著自己的手喝藥。
雲鶯沒有多推辭,想著喝完藥大約皇帝便會離開,當下一氣兒將藥喝光。
碧柳立時又捧上了蓮子糖。
趙崇給雲鶯喂得一顆,扶她重新躺下,可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趕著批閱完要緊些的奏摺便過來清竹閣看雲鶯,這會兒自不曾用晚膳。
也沒有太多胃口,只吩咐準備三兩個菜即可。
雲鶯聽趙崇讓人準備晚膳,怔一怔。
她面上剋制著不流露出旁的情緒,心下懷疑皇帝今晚究竟會不會走。
趙崇捕捉雲鶯心聲,曉得她盼著自己離開,偏故意不提這一茬。
慢悠悠用過晚膳,他歇息少傾,覆命人準備熱水沐浴。
雲鶯徹底確定皇帝是不打算走了。
她咳嗽兩聲,引得趙崇看過來以後方才說:“臣妾身體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