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動。
想來比起上個月不見多少好轉,與她整日悶在清竹閣頗有關係。
不過劉太醫之前來為她看診便提過須得將養數月時間。
可見原本也不能操之過急。
雲鶯懶怠揣測皇帝心思,故而不費心神,撿了兩句規規矩矩的話說:“回陛下的話,劉太醫的醫術高超,照顧嬪妾亦盡心盡力,想來將養數月定能好轉。”
趙崇隱約記得劉太醫說過讓雲鶯多走動走動,又問:“可曾遵從劉太醫所言多去外面走一走?”
雲鶯卻被他問得一噎。
今兒好不容易出門去趟慈寧宮便被德妃半道逮住刁難。
有這麼個看見條狗都恨不得踹上兩腳的人在,她若是常去外面走動,恐怕膝蓋早就跪腫了。
“嬪妾懶怠,這陣子不曾常出門走動,請陛下恕罪。”
雲鶯掩下心思告罪道。
但想到狗,她思緒一頓又禁不住繼續想下去。
懶怠出門不假,但若當真養條狗,須得去外面遛,倒不得不出去走動了。
最好是一條忠心護主且兇巴巴的獵犬,這樣旁人輕易不敢近她的身。
不過倘若傷了人也是麻煩事……
罷了。
總歸也沒有這樣一條狗能給她養。
雲鶯心念如電轉,轉眼放棄這不可靠的念頭收斂起思緒,而趙崇將她所想一字不落聽在耳中,挑了下眉。他印象裡尚且第一次窺得雲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德妃刁難她的這一樁便如同從前許多事,根本沒有往她心裡去。
更是無所謂在他面前訴苦抱怨。
趙崇微抿唇角,未及開口,夏江已經從御膳房回來了。
他便沒有繼續盤問,讓夏江送晚膳進來。
皇帝的吩咐,又有大太監夏江親自把關,御膳房準備的菜餚無一不精緻。
譬如一道煨刀魚,看似平平無奇,實則須得先以快刀刮取魚片,復以鉗一一仔細去其刺,最後以火腿湯、雞湯以及筍湯煨之,所用火腿要少肥膘而多瘦肉,燉湯的雞以老母雞為宜,筍則應足夠鮮嫩,方才能得到這一口鮮妙絕倫。
上一次品嚐這些精緻菜餚是德妃生辰宴。
久違大快朵頤的機會,雲鶯自然不會和趙崇客氣,便是吃了個痛快。
被德妃刁難固然掃興。
但她本便不會再為這些事生氣動怒,現下有美味佳餚享受,心情只有暢快。
趙崇聽她心下樣樣誇讚美味,感覺出她內心那份享用美食的歡愉,有心等她吃滿足才擱下銀筷。
一時也愈發對德妃剋扣份例的行徑感到厭惡。
“愛妃可吃飽了?”
注意到雲鶯桌下的手悄悄摸了下她自己的肚子,趙崇嘴角彎一彎問。
吃得滿足的雲鶯也彎一彎唇:“謝陛下關心,嬪妾已吃飽了。”
趙崇頷首,讓人撤下碗碟,卻未多留:“朕仍有事要處理,便先回勤政殿了,愛妃早些休息。”
心情不錯的雲鶯跟隨至廊下恭送他離開。
之後依舊心情不錯回到裡間,當即在美人榻上斜倚著。
“娘子可是吃撐了?”
碧梧見雲鶯將手掌覆在肚子上,一眼窺知這般情況,又說,“奴婢這便去取消食的藥丸。”
半晌,吃過消食藥丸的雲鶯繼續斜倚在美人榻上一動也不想動。
碧梧將小宮人屏退,只留她與碧柳在,隨即兩個人眼巴巴站在美人榻前靜靜看著雲鶯。
“奴婢還以為陛下是為德妃娘娘的事情來。”
不一會兒,碧梧低聲道,“娘子,這樁事究竟會如何呢?”
“奴婢原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