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幫雲鶯將裝飾著一圈雪白絨毛的斗篷風帽也戴好,趙崇方徐徐開口。
雲鶯用力抿唇:“陛下休想。”
又覺得這麼幾個字不足以表明自己態度,她迅速斬釘截鐵補上一句,“那樣的事情絕無可能。”
趙崇聽雲鶯兩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十分配合收起唇邊的笑意,露出兩分認真思索的表情:“愛妃在說什麼?朕休想什麼?什麼事情絕無可能?”
雲鶯簡直想呵他。
堂堂天子竟也這般耍無賴。
但畢竟不能當真呵他,雲鶯便不理會他,微抿嘴角,抱著袖爐徑自繼續往藏書閣的方向走。
她折回去喚上大宮女碧柳,繼而坐進轎輦中,吩咐:“回月漪殿。”
轎輦沒有動。
然而垂落著的厚厚的棉簾動了。
趙崇彎腰鑽進雲鶯的轎輦,在厚厚棉簾落下來的同一刻在她身旁坐下,同她緊緊挨在一處。妃嬪的轎輦自無法同御輦相比,要狹窄一些,兩個人坐在裡面,只能互相擠挨著。雲鶯側眸去看趙崇,趙崇也轉過臉看她,彎一彎唇,吩咐抬轎的大力太監:“去月漪殿。”
下轎已無可能也無必要,雲鶯視線從趙崇臉上收回來。
狹窄的一方小天地更沒有地方可以供她挪動,她乾脆雙手抱著袖爐一面取暖一面保持沉默。
偏偏皇帝不安生。
哪怕轎輦狹窄彼此挨擠也猶覺得不滿足。
他側了下身,隨即一條手臂環住雲鶯的腰,一條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轎輦的周圍全是宮人,轎輦裡一點小動靜也會被知曉,雲鶯不敢掙扎,無法開口,只擰眉看著趙崇。
趙崇但笑,指腹摩挲雲鶯的唇。
他靠過去在她耳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鶯鶯若是亂來,外面的宮人可就都要聽見了。”
雲鶯心下輕哼,誰在亂來?誰會亂來啊?
正想著,唇上便一軟,輾轉纏綿,所有的呢喃嗚咽被吞入腹中。
回到月漪殿,雲鶯是被趙崇從轎輦抱出來的。
一路上的耳鬢廝磨讓她始終心絃緊繃,又大抵因為緊張,所以格外敏感,一顆心像在盪鞦韆,晃來晃去。
哪怕此刻也能感覺到胸腔裡的一顆心正在“怦怦怦”劇烈跳動。
她將紅透的臉埋在趙崇身前不讓任何人看見,而趙崇將她橫抱入殿內,直接將她抱到床榻上去。
雲鶯整個人一沾上錦被便忙坐起身。
袖爐被她抱在手中不曾鬆開,她一雙眸子看著立在床榻旁的趙崇,深深懷疑他當真打算在大白天便胡來。
尤其趙崇揮手放下帳幔。
雲鶯微微瞪大眼睛,這會兒離天黑還得小半個時辰呢!
聽著雲鶯心聲的趙崇一味失笑。他低頭去看她,手指輕輕攫住她下頜,俯下身吻一吻她有些紅腫的唇:“愛妃緩一緩再出來,朕先去吩咐他們準備晚膳。”
趙崇發現平常在許多事情上頗為心大的雲鶯在有些事上到底臉皮薄,逗弄起來便格外有趣。
卻也不敢逗狠了,叫她心裡不好受。
今時今日,趙崇彷彿徹底接受自己在雲鶯眼裡不正經。
乃至身體力行去將這份不正經落到實處。
可雲鶯沒有接收到來自皇帝陛下的溫柔體貼。
聽見趙崇讓她緩一緩再出去,她忍不住想,這便是傳聞中的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欲蓋彌彰嗎?
一番溫柔體貼卻白費勁的趙崇:“……”
細想,讓她待在這裡緩過來以後再見人確實也一樣會令人多想。
他只得再吻了下她的唇,摸了下她的腦袋以作安撫,又去吩咐準備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