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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蔣繁秋上得轎輦,婁嫣疾走幾步,然而被蔣繁秋截斷了她的話。
蔣繁秋帶著點兒居高臨下看著婁嫣,她衝婁嫣輕輕頷首,語氣恢復往日溫和:“顧美人也不知幾時才能醒來,我不懂醫術幫不上什麼忙,只得回去抄抄佛經為顧美人祈福,祈願她早日平安無事。”
婁嫣未出口的話不得不咽回肚子裡。
直到回到昭熙殿,她心口悶堵的那一口氣也吐不出來。
雲鶯隨趙崇從聽雨樓出來後,他們便乘御輦去往顧蓁蓁出事的荷塘附近。
半道上,雲鶯主動問:“陛下以為那封絕筆書如何?”
趙崇便讓夏江將絕筆書呈上來,拿給雲鶯看。
雲鶯迅速看罷,好笑道:“來龍去脈倒說得很清楚,私會被撞見,驚慌失措以致於鑄下大錯。”
“但顧美人是被人從身後襲擊的。”趙崇接上雲鶯的話,“若她知曉這小太監在,便不至於被從身後偷襲,且若這小太監向她求過饒,必會有一些動靜。”
兩句話足以讓雲鶯明白,趙崇與她有差不多的看法——
這小太監有問題。
確認過這一點,雲鶯便不認為需要繼續隱瞞趙崇她更多的想法。
是以她道:“陛下,若那謀害顧美人之人有旁的目的,臣妾猜測那目的可能同臣妾有關。”
雖然趙崇已經知曉雲鶯心中所想,但比起那些,他在意的是雲鶯願意主動對他說出口,這意味著對他的信任。
如同昨夜她親口告訴他,她在十四歲那年便曾見過他。
趙崇取走雲鶯手中那封絕筆書收起來,溫聲問:“鶯鶯有何看法?”
雲鶯一一說出自己的猜測。
趙崇認真聽過,頷首說:“如若是這麼一回事,那背後之人應當訊息很靈通,否則決計不敢如此冒險。”
而論起妃嬪裡訊息最為靈通之人,雲鶯首先想到的無疑是能插手六宮事務的良妃與婁昭儀。
只是趙崇沒有從這兩個人的心聲裡發現端倪。
他清楚與她們有關的可能性不大,卻難以對雲鶯解釋。
不過雲鶯並未認定同她們有關。
她想一想:“臣妾的月漪殿裡有陛下的人。”想對她下手且不被抓住任何把柄,不是一件易事。
“可要遲些放出訊息,說顧美人快要醒了?”趙崇思忖中也問。
雲鶯沉思片刻道:“高太醫今日應當還會去一趟聽雨樓給顧美人診脈,卻唯恐打草驚蛇。”
趙崇道:“那便等一等。”
“嗯……”雲鶯點頭,“只要顧美人不會再被謀害,想來不必太著急。”
和趙崇心平氣和談論六宮這些事情,對雲鶯來說亦是新奇體驗。
放在從前她絕無可能如此。
因而云鶯清晰感受他們之間相處的種種變化。
尤其是,她內心深處確實重新嘗試接納這個相較過去變得很不一樣的人。
趙崇聽見雲鶯心裡對他的肯定,暗自生出小小的高興。
高興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想到雲鶯經歷過的許多事皆稱得上他帶來的禍患,便也只想握住她的手不放。
於是雲鶯的手背傳來一陣熱意。
天氣本來便熱,這樣被握著手更覺出那份熱意,她卻沒有推開趙崇,而是眉眼不動回握他。
趙崇和雲鶯趕到荷塘附近時呂淑清已經到了。
行動不便的呂淑清被大宮女攙扶著,艱難而又表情平靜與他們福身行禮。
那今日自盡而亡、在望春樓當差的小太監的屍體被草蓆掩蓋著。
趙崇與呂淑清免禮,繼而語聲淡淡問:“呂嬪可曾見過那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