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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擰眉,看著崔嫻便覺得冷,聽她在寒風中吟詩頌詞,直想請個太醫幫她看一看腦子。
可哪怕對自己的妃嬪說出這種話也未免失禮。
趙崇決定保持沉默,略一頷首,抬腳越過崔婕妤往梅林的方向走去。
見皇帝半個字沒有便要走,崔嫻心下懊惱,急急轉身。
她扯住趙崇的衣角,聲淚俱下。
“不似秋光,只與離人照斷腸……”
“陛下,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
趙崇腳下頓一頓。
他瞥向自己被崔嫻拽住的那片衣角,崔嫻連忙鬆開手指,收回手來。
趙崇忍住扶額的衝動,微微偏頭,沉聲道:“崔婕妤方才所吟誦的詞,名為《春月》。這首詞的頭一句便是‘春庭月午’,而今尚是臘月隆冬,晌午也無皓月當空,崔婕妤便不覺得不大合時宜?”
崔嫻聽見皇帝這番話,臉頰滾燙。
羞紅著臉抬手將頰邊一縷碎髮別至耳後,她聲音低了點,帶著歡喜說:“陛下也是懂詞之人。”
【真好。】
【果真只有陛下能同我風花雪夜,旁人是再不能了。】
趙崇:“……”
“崔婕妤既然喜歡詩詞,這些日子便待在庭蘭軒好生研習詩詞罷,不必再這般往外跑了。”
崔嫻聽言,心中一震。
陛下讓她不必往外跑是不是擔心她受凍?果然,陛下心裡是有她的!
“是。”
崔嫻福一福身,愈發羞赧,“嬪妾往後安心在庭蘭軒研習詩詞,再不如今日這樣讓陛下擔心。”
趙崇:“……”
他的意思,難道不是禁足?
“崔婕妤為何會剛巧在御花園?”
少傾,崔嫻行禮退下之後,繼續往梅林走去的趙崇蹙眉問夏江。
夏江恭敬答:“回陛下的話,自淑順儀陪太后娘娘在晏清湖玩冰的那一日過後,崔婕妤每日皆會過來御花園……”他斟酌了下,補上一句,“吟詩頌詞。”
趙崇:“……”
“待除夕宮宴再允崔婕妤離開庭蘭軒。”他吩咐夏江。
趙崇親自在梅林折了幾枝梅花。
之後他去往月漪殿,沈文茵、顧蓁蓁和謝寶林已經離開,而云鶯正倚在羅漢床上逗著阿黃。
阿黃被雲鶯手中的肉脯吸引,仰起身子將兩隻前爪搭在雲鶯的膝上,吐著舌頭哈著氣,一雙眼睛直盯著肉脯看,努力湊上前去。這般姿勢便離得雲鶯很近,那長舌好似馬上要舔上雲鶯的臉頰。
趙崇見狀快步上前,而腳步聲引得阿黃離開雲鶯身前。
它耳朵微動,看一眼趙崇立刻撒腿跑向他,可圍著他轉過兩圈以後,卻忽然“汪”叫一聲,並衝他齜牙。
從羅漢床上下來的雲鶯當即喝止住阿黃。
眼見皇帝沉下臉,她兩步上前福身道:“臣妾見過陛下,給陛下請安。”
趙崇一雙眸子盯著波斯犬不放。
甚至是眉頭緊擰。
阿黃以往見到皇帝從未有過這樣犬吠齜牙的情況,雲鶯也知不能一味強行護著。她定住心神,暗暗猜測阿黃或是嗅見了什麼氣味,因而道:“阿黃無禮,還請陛下恕罪,許是陛下身上的什麼氣味讓它受了刺激,方引得它失禮。”
可把因由歸結到皇帝身上也不對……
趕在趙崇開口之前,雲鶯兩步走到趙崇面前,雙手先摁住他的手臂,轉而握住他兩隻手,便去嗅他身上的香。
殿內的宮人尚未被屏退,突來這一幕令他們齊齊低下頭,不敢多看。
好在碧梧反應極快不動聲色讓眾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