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微微一笑道。
周太后也笑,又讓人端來今天新燉的烏雞湯給雲鶯嘗一嘗,留她用過午膳才放她離開。阿黃也在永壽宮用的膳,除去新捉上來的魚兒烹了條給它吃,另有牛肉、豬肉之類的,叫它吃了個滿足。
剛從永壽宮出來的雲鶯卻即刻被皇帝派來的小太監請去勤政殿。
皇帝正在與大臣議事,雲鶯被請到偏殿等候。
她在偏殿百無聊賴等得半個多時辰,皇帝才終於見她。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請安打破勤政殿內的安靜,雲鶯在玉階下福身向龍案後的趙崇行禮。
趙崇頭也不抬:“過來。”
雲鶯應聲,這才起身沿著玉階而上走到龍案旁,待在一旁站定便保持目不斜視的姿態。
趙崇卻立即使喚起她道:“替朕研墨。”
“是。”雲鶯再應,隨即挽袖,垂眉斂目做起那等添香的事情。
皇帝在公幹,如今一心閒散度日的她半分不願沾染朝堂之事,自不會亂看。來時雖也疑心自己之前表現得對朝堂之事敬而遠之,皇帝或有意試探,才召她至勤政殿,但想來更可能是與周太后有關,這會兒便一心擎等著皇帝發問。
她立在龍案旁研墨,便只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一方黃質黑章龍首澄泥硯上。
澄泥硯名貴至極,其中又以澄泥色黃質黑章為最上者。
先前作畫換得一支剔紅管花果紋毛筆,不見改善,想來是墨硯不行。
她回頭得想法子換了。
趙崇聽見雲鶯心裡抱怨墨硯之言,想起之前有幸見識過她的畫技,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下。
憑那般畫技,便是將最名貴的筆墨紙硯給她用也只得浪費二字。
“愛妃近日都忙些什麼?”趙崇發問,打斷雲鶯思緒。
雲鶯道:“臣妾每日晨早與傍晚便遛波斯犬,其餘時間多看書習字作畫。”
“朕倒還記得愛妃之前的畫作。”
趙崇問,“不知愛妃近來畫技可有所進步?”
雲鶯:“……”
“臣妾見得陛下所用之硯,幡然醒悟,應當是墨硯有所礙,以致這些時日畫技全無進步。”
趙崇斜睨理直氣壯將把畫技沒有進步推到紙墨筆硯上的雲鶯,只是失笑。
但未打擊她,轉而問:“是你將母后請你御花園的?”
“回陛下的話,臣妾今日不曾去永壽宮拜見太后娘娘,也不曾命人去請太后娘娘。”雲鶯如實相告,“卻是在阿黃捉上魚兒來後,太后娘娘方才來了御花園。”
彼時驟然見周太后駕到,雲鶯看周太后眉眼沒有什麼慍色,便知自己大抵不會被太后娘娘降罪。
因而也試探著請周太后留下一道看那波斯犬水中捉魚。
趙崇聽言,眉心微蹙。
如此,自己母后說聽聞雲鶯在御花園胡鬧,或非偶爾得知,而是有人特地在他母后面前提起的。
“今日念在母后高興,朕便不與你計較御花園之事。”
趙崇沉聲說,“但下不為例,這波斯犬不是叫你拿來這般胡鬧的。”
雲鶯心道,這不是因為沒地方讓它去捕獵嗎?
念頭一轉倒記起皇帝許諾過帶她去秋狩。
若能去秋狩便能在行宮待上一陣。
她也可以帶阿黃去狩獵,而身為妃嬪,這樣的機會一年也僅只一次。
“是,臣妾謹遵陛下教誨。”雲鶯乖乖應下趙崇的話,又偷偷抬眼看一看他,決定委婉提醒皇帝有這麼一樁事,“阿黃既是波斯進獻的獵犬,想必捕獵時定然十分英勇。臣妾從未見過,陛下可否允臣妾秋狩之時帶上阿黃同往?”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