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言片語,沒有說罰與不罰,只是將她晾在這裡。
德妃怔怔看著趙崇遠去,直至他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許久才緩緩回神,卻四肢癱軟跌坐於地。
“娘娘!”
大宮女霜紅驚呼一聲,上前去扶起德妃。
“陛下……這是何意……”
德妃神情恍惚,好半晌方喃喃出聲。
雲鶯回到清竹閣不多時便得知馮湄被打入冷宮的訊息。
碧梧和碧柳對視一眼,又齊齊去看雲鶯,少傾,碧梧斟酌著道:“娘子,德妃娘娘她……”
被迫在外面折騰一圈終於回清竹閣的雲鶯懶怠斜倚在美人榻上。
她以手支頤,輕輕打了個哈欠:“今兒晚膳吃什麼?”
前世馮湄沾上德妃被亂棍打死。
這一次她沾上德妃,被皇帝打入冷宮,往後等著她的也只會是無盡的悽苦了,甚至說不出哪一種結局更悲慘。
而後宮永遠都不缺結局悲慘的女人。
見雲鶯有些靜觀其變的意思,碧梧和碧柳便把滿腹疑惑收起來。
碧柳道:“娘子今兒午膳說起想吃小餛飩,奴婢這便去小廚房看一看他們準備得如何了。”
雲鶯點點頭。
碧梧沉默中替她又倒了一杯茶水,終是問:“娘子當真不覺得委屈嗎?”
馮湄被降為末等更衣、打入冷宮的訊息也傳到其他妃嬪的耳中,卻無人為她可惜。這些日子馮湄沒有少在德妃身邊上躥下跳攛掇生事,連帶著在顧美人、謝寶林等人面前趾高氣昂,彷彿協理六宮的權力有她的份一般。眾人面上未必多言,背地裡卻沒有少嘲諷,如今她被罰,眾人更樂見其成。
這訊息卻未傳到賢妃的朝暉殿。
因為在賢妃得到訊息之前,皇帝已經出現在朝暉殿了。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皇帝駕到,賢妃匆匆忙忙迎至廊下,開口說話的聲音極啞,亦一臉病容。
“聽聞賢妃身體不適,朕便過來看看。”
趙崇淡淡開口,免去賢妃的禮後步入殿內,又問得幾句賢妃的病情。
賢妃啞著嗓子將太醫前來為她看診時的話說與趙崇聽。
解釋過,她溫聲道:“累陛下牽掛,臣妾惶恐,太醫說也不是什麼大病,只須得靜養一些時日,不能操勞。”
趙崇坐下以後又問:“近來六宮如何?”
賢妃眉心微攏,似遲疑了下,繼而深福向趙崇告罪:“臣妾人在病中,精力不濟,實難顧及六宮事務,想著陛下讓德妃妹妹協理六宮事務,便交由德妃妹妹負責。陛下問起六宮情況,臣妾尚未過問德妃妹妹,不知具體情況,難以回答,請陛下責罰。”
趙崇垂眸看著她。
賢妃也感覺到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不知是否她的錯覺,那目光像是裹著冷冰冰的意味。
可她這些日子確實生病了。
她日日吃藥,太醫隔日便會來看診,病案也都是在太醫院有記錄的。
賢妃心底莫名生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皇帝卻沒有再問,站起身道:“朕明白了,賢妃好生休息吧。”
“陛下……”
見趙崇要走,賢妃不由喊他一聲。
“賢妃還有事?”趙崇側眸,語聲冷淡。
賢妃輕輕抿了下唇,只說:“臣妾……恭送陛下……”
皇帝離開後,賢妃才從底下的人口中知曉馮湄被打入冷宮一事,隨後知曉德妃與雲鶯不過兩刻鐘前的那一場衝突。當她知曉這些以後,回想皇帝態度,更幾分不安。賢妃緩緩在羅漢床上坐下,揉一揉額角想,陛下到底什麼意思?
從朝暉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