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無交集也無瓜葛,根本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
唯一的理由,只可能……
崔嫻想起獨自在御花園時和春杏的偶遇,她看見她流淚的樣子。
可是何必呢?
傻不傻?太傻了,當真太傻了。
崔嫻沉默著。
也在沉默中淚水無聲滾落,一顆又一顆砸在宣紙上,洇出一片水漬。
春杏、錢嬤嬤及牽扯其中的小宮人各有處罰。
風波平息得雖然迅速,但被謀害的顧蓁蓁卻遲遲未醒。
高太醫每日去聽雨樓為顧蓁蓁診脈,適時為她調整藥方,盡心盡力醫治。這一次的事情顧蓁蓁是個純粹的倒黴蛋,雲鶯便也時常會去聽雨樓探望。
而趙崇變得愈發忙碌。
他要儘快將遣散六宮的事宜安排下去,亦須得安排好妃嬪們的去處。
之前呂淑清向他和雲鶯呈上來的那張字條,可以佐證不久之後朝堂上多半會有針對雲鶯的動靜。
他想先發制人,在那之前便安排好一切。
除此之外——
還有他要讓雲鶯擁有選擇的機會,讓雲鶯若選擇留在他身邊,是心甘情願也是安心自在的。
因為忙碌,趙崇便有幾日不曾去月漪殿。
但他命人往月漪殿遞過訊息說忙,雲鶯便不十分在意。
盛夏天氣燥熱,雲鶯多是趁著晨早傍晚去聽雨樓,順便遛一遛許久不得閒搭理的阿黃,其餘時間則如從前那般待在月漪殿看書。但她不再只看一些用來打發時間的話本傳奇,也涉獵經史子集。
如此又過得數日時間。
夜裡下過一場暴雨,待到晨早太陽高高升起,雲鶯遛過阿黃,如前幾日去聽雨樓看顧蓁蓁。
昨天深夜,顧蓁蓁醒來過一次。
雖然清醒的時間很是短暫,但令高太醫和其他人都鬆下一口氣。
雲鶯來看顧蓁蓁時,她依舊在睡著。
聽高太醫說顧蓁蓁很快能好轉,雲鶯含笑頷首,等得小半個時辰不見醒來,便只吩咐碧梧繼續一起用心照料。
而當雲鶯從聽雨樓出來,一眼瞧見趕來的大太監夏江。
“娘娘,陛下請您去一趟勤政殿。”夏江疾步走到雲鶯的面前躬身道,“陛下說要有事相商。”
雲鶯眉頭輕挑,點頭:“好,我這便過去。”隨即又看一眼被宮人牽著的阿黃,到底沒有命先把阿黃送回月漪殿,而是直接帶去勤政殿。
阿黃許久不曾來勤政殿卻顯然記得這個地方。
方至廊下,它情緒變得激動,又衝著正殿的方向連聲狂吠不止。
未等雲鶯喝住阿黃,趙崇便從殿內出來。
阿黃看見他,更加激動想往他身上撲,無奈被狗繩限制,只得被拉回去。
趙崇走到雲鶯的面前,在她行禮之前伸手扶住她:“過來了。”
雲鶯微笑,輕“嗯”一聲。
趙崇才轉而俯身伸手撓了兩下阿黃的下巴,復示意宮人將它帶下去,而後和雲鶯一起入得殿內。
雲鶯被他牽著沿著漢白玉石階而上走向龍案。
離得近了便看清楚龍案上擺放著的東西。
是兩道聖旨。
雲鶯視線落在這些東西上面,幾息時間轉而去看趙崇。
這是要和她商量什麼?
趙崇和她站在龍案前,當下鬆開她的手。偏頭迎上她的目光,趙崇又轉過身望住她,把那道聖旨取過交到她手中,正正經經說:“這一道是立後的旨意。”
雲鶯垂眸,望向掌心的聖旨,又聽見趙崇說:“這是允你出宮的旨意。”
話音落下的同時,另一隻手的掌心被塞過來一卷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