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後來起身時忽然眼前眩暈,又心口疼痛難忍。
跌坐回椅子裡之後,昏厥過去之前,只記得楚景玄厲聲命人去請周太醫。
虞瑤感覺腦子轉得很慢,艱難捋清楚這些,她費力出聲問:“敏敏……我這是怎麼了……”她的聲音異常低啞,甚至帶著點難聽的粗嘎。
虞敏這會兒已經止住淚眼。
她雙眼通紅握住虞瑤滑落的手掌,帶著鼻音含糊說:“姐姐之前被人陷害,身中蝕心散,險些便丟了性命。”
蝕心散?
虞瑤愣怔半晌,想起蝕心散是何種毒藥,又想起它傳聞的解毒之法,心底漫過不好的預感。
“敏敏,我身上的毒是怎麼解的?”
她連忙追問虞敏。
虞敏支吾了下,沒有回答,瞥見流螢和周太醫來了,當即起身。虞瑤看她,她卻再不敢看虞瑤,只去看剛從外面進來的兩個人:“周大夫,我姐姐醒了。”
這種躲閃態度使得虞瑤眸光有一瞬黯淡。
然而身上的疲乏未散,她實在沒有精力繼續追究,不得不暫收斂起思緒。
在床榻上病歪歪躺得幾日,未受外傷的虞瑤身體便已好轉許多。
寧寧和昭兒來看她,兩個小孩兒擠上床榻,必要緊緊挨著她躺著、膩在她懷裡才罷休。
哪怕睡著過去,四隻小手仍拽住她衣襟衣袖。
似乎生怕一撒手她會不見。
而她始終沒有從流螢、虞敏與周太醫口中問出是誰幫她解毒的。
但到得這會兒,哪怕沒有問出來,她心裡也已有答案。
這些日子除去躺著什麼也沒有辦法做,足以令她想清楚之前一些事。
譬如給她下毒的人,十之八九是崔方旭。
那個溫良和煦的少年郎對她下死手,想要她的性命……虞瑤也覺得很難想象,可擺在她面前的便是這麼一回事,容不得她不信,也容不得她逃避。
錯信的滋味並不好受。
然而比起追究崔方旭的所作所為,她更想弄明白楚景玄的情況。
又一日。
身上恢復大半力氣的虞瑤已經可以下地走動。
她找個藉口將本守在床榻前的虞敏支開,兀自從床榻上下來,想要去隔壁的小院子看上一眼,確認楚景玄在不在。當她從房間裡出來時,卻見廊下跪著一個人。
朝那人多看去一眼,發現是崔方旭。
虞瑤手扶著牆壁停下腳步。
這些日子心中的那份羞愧有增無減的崔方旭,根本不敢直視她。
在崔方旭低頭的同一刻,祁寒川也走了出來。
虞瑤的目光從崔方旭身上飛快掠過,落在祁寒川身上。
她一面朝祁寒川走過去兩步,一面開門見山輕聲道:“我要見他。”
小心
楚景玄感覺自己一直在睡夢中。
夢到最後, 只剩無邊黑暗,卻自黑暗中傳來一道溫柔聲音,不停呼喚他。
他辨出那道聲音來自虞瑤。
心緒彷彿被拉扯著, 被拖著拽著, 誘他往前。
然而茫茫暗夜遍尋不見虞瑤的身影。
腦海也隱隱約約浮現一個念頭,令他記起虞瑤身中蝕心散之事。
可瑤瑤身上的毒不應該解了嗎?
難道說出現紕漏?
思及這種可能, 楚景玄忽然感到一陣心慌, 又覺得憤怒,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做事的。
他掙扎著想抓個人仔細問問是怎麼回事。
拼盡全身力氣逃脫夢魘, 卻不過艱難而緩慢睜開眼睛。
心有餘悸,那種慌亂與憤怒殘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