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晚些讓周太醫來請個平安脈。”
那之後楚景玄便如常去上早朝。
從早朝上下來,待與大臣商議過諸般事宜,他留在宣執殿批閱奏摺。
埋頭批閱過許久奏摺,楚景玄把常祿喊進來問:“周太醫可去過鳳鸞宮為皇后看診?”
常祿躬身道:“回陛下的話,周太醫已請去鳳鸞宮。”
“方才奴才打發人去問,道皇后娘娘未起身,周太醫也唯有耐心恭候。”
“可要再派人去一趟鳳鸞宮?”
楚景玄擱下硃批御筆:“什麼時辰了?”
常祿又稟:“回陛下,現下約莫巳時三刻,快到晌午了。”
昨夜虞瑤在他面前那副疲態,楚景玄覺出些許不對。醒來到他去上早朝前,虞瑤始終在睡著也頗反常,更不必提遲遲未起身。放在往日,即使夜裡睡得遲,她也會惦記著該服侍他起身,不敢多睡。
思忖間,正欲吩咐擺駕鳳鸞宮,底下的人稟報周太醫前來回話。
楚景玄便命把人傳進殿內。
周太醫入得正殿。
行至玉階下,躬身垂首與楚景玄行過禮,他向楚景玄回稟一件事:“陛下,皇后娘娘,恐有中毒跡象。”
如是一句話使得楚景玄心神一凜:“皇后怎麼了?!”
周太醫道:“微臣為皇后娘娘診脈,不曾發現娘娘身體有其他病症,然細細詢問,知娘娘近來隱約有些嗜睡,微臣又為娘娘施針,於是發現些許的異樣。據微臣推斷,皇后娘娘應是中毒,只現下毒性不強,除去輕微的嗜睡外,未曾有其他表象,兼之娘娘近來本便較往日操勞,故不甚明顯。”
“皇后娘娘平日裡入口一應吃食均有宮人重重把關,近來又不曾用藥。”
“是以微臣斗膽猜測,那毒恐下在沐浴所用的水中。”
楚景玄一雙眸子幽邃如寒潭,眼底戾氣盡顯。
“說下去。”
周太醫又道:“近來天熱,沐浴本便相較其他時節更為頻繁,藥若下在水中,既可有藥浴之效,又不易引人覺察,或也是目下毒性甚微的因由。然若長此以往,恐對皇后娘娘的身體大有損傷……”
楚景玄問:“皇后可知此事?”
“不曾令皇后娘娘知曉。”周太醫回,“微臣只與皇后娘娘說無甚大礙,藥方也只道是用來調理身體。”
楚景玄頷首,面色沉沉對在一旁聽候吩咐的常安道:“此事交由你去辦。”
“太后這幾日身體欠恙,皇后多半會去清寧宮侍疾。”
“你便趁此機會去查探。”
“但不可引發動靜,不可叫旁人窺知內情。”
常安便領命應是。
楚景玄讓他們暫退下去,卻兀自久久坐在龍案前,一聲不響、一動不動,宛若一尊精緻的石雕。
……
周太醫來鳳鸞宮請平安脈,虞瑤未往心裡去。
這也是個宮中慣例,且往日周太醫也為她請過平安脈。
從周太醫口中得知自己沒有大礙,嗜睡應與近日操勞多、思慮重有關,本便揣著一肚子心事的虞瑤不疑有他。周太醫開了藥方調理,她喝過藥歇息過小半個時辰,人精神一些,又去清寧宮服侍虞太后。
前兩日虞太后忽嘔血昏迷。
雖勉強撐過去醒來了,但這幾日一直不分白天黑夜昏昏沉沉在睡著。
原本有所好轉的身體再一次垮下去。
虞瑤看著這般躺在床榻上須得有人日夜服侍的虞太后,只覺往日多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光也凋零了。
她在清寧宮侍疾,不知鳳鸞宮發生些什麼事。
待暮色四合、天色漸晚,她帶著流螢和流月從清寧宮回到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