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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你是虞家人,便合該為虞家著想。”
“你和虞家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虞家給你撐腰,你以為你和敏敏的日子可能好過嗎?”
虞太后重又抓住虞瑤的手:“這便是為何姑母一直盼著你能懷上龍嗣。”
“只有子嗣,才能成為你的依靠。”
虞瑤在虞太后眼中看到一種偏執的瘋狂。
她卻唯有低下頭顱,再如同過去每一次那樣乖乖應下自己姑母的話。
但心底想讓妹妹徹底脫離虞家的念頭愈發堅定和清晰。
否則,遲早有一日……妹妹會重蹈她的覆轍!
南苑狩獵之事便定下來了。
虞瑤心知姑母有所覺察,不敢妄動,要如何為小叔求情,於她一樣艱難。
她曉得淑妃這些日子時不時在皇帝面前哭訴自家哥哥的傷病,趙家也未曾原諒過虞家,自然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這兩日,她小叔因霸佔良田之事已下獄,大約是姑母著急上火,逼迫於她的原因。
記起自己在楚景玄面前說過的許多話,虞瑤惴惴不安。
不知當開口求情,又要面對怎樣的狂風暴雨。
只是眼見姑母的痴狂,虞瑤甚至想,讓皇帝厭棄她或許並不壞。這兩年,許多事情看在眼中,撇開兒女情長,她知道他勵精圖治、日理萬機,是因胸有丘壑、心有抱負。無論如何,她望他終有一日能成為一代明君,望終有一日,文治武功、政通人和、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這般想過,虞瑤便不怕了。
兩年間的步步退讓與逆來順受不過換來任人擺佈,往後只可能變得更糟。
現下須得繼續同姑母虛與委蛇。
無非多忍耐些時日,終歸會有破局之時。
虞瑤自清寧宮回到鳳鸞宮,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異樣。
她歇息過一盞茶功夫,便見流螢從外面快步進來,上前壓低聲音道:“娘娘,霍采女在冷宮也不安生。”
“霍采女她怎麼了?”
本懶怠趴在紫檀繡金線邊鳳凰紋大引枕上發呆的虞瑤坐起身問。
流螢停頓了下,慢慢道:“霍采女今日欲撞牆自盡。”
“現下雖則性命無礙,但……”
虞瑤蹙眉凝神思索過半晌,示意流螢扶她起身:“我去看一看霍采女。”
流螢小聲:“陛下恐怕不喜娘娘如此。”
“倒也不見得。”虞瑤讓流螢扶她從羅漢床上下來,“哪怕被打入冷宮,不仍是陛下的妃嬪麼?關心妃嬪是我這個皇后的本分。既是本分,陛下沒道理遷怒。”
虞瑤去冷宮看霍雪桐。
撞牆鬧過一場自盡的人傷了腦袋,被粗略包紮一番,白布胡亂纏著,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太醫來過嗎?”
虞瑤問跟隨霍雪桐到冷宮服侍的大宮女丹夏。
丹夏低眉順眼,一福身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方才去得一趟太醫院請,只太醫遲遲未至,唯有奴婢擅自胡亂幫霍采女止血。”沒有說出口的,自是去太醫院這一趟遭受何種冷落與白眼。
虞瑤也明白。
宮裡慣常有捧高踩低之事,更不提霍雪桐這些日子一直被皇帝冷待。
“流螢,你速去一趟太醫院。”
虞瑤偏頭輕聲道,“若是周太醫在,便請周太醫來。”
話音剛落,躺在床榻上、本背對他們的霍雪桐猛然坐起身。
因之前包紮腦袋的傷口,她烏髮披散,此刻素淨的一張臉,眼底一片烏青。
霍雪桐瞪著虞瑤。
似乎是生氣,她胸脯起伏几下,眼眶剎那間泛紅,滿臉的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