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河縣任縣令已有六、七年時間,按照慣例,早該有調令下來了。”
虞瑤斜睨楚景玄,嘴角彎一彎,含著淡淡的譏誚意味。
楚景玄自然理解成她不相信他的解釋,欲待分辨,虞瑤已出聲道:“婁公子,我先去忙。”
說罷丟下他,抬腳行至廊下,走向山長撥給她用的那一間書房。
被扔在庭院裡的楚景玄看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抬手捂住額頭,長嘆一氣。
他明白不能打攪虞瑤的正經事。
留在書院,卻無事可做,最後依舊是悄無聲息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隔窗去看去聽虞瑤給小娘子們上課。
楚景玄一面聽一面回想虞瑤片刻之前同他說起的那位小娘子的遭遇。
思及虞瑤經歷過許多事仍保留那份純善,又無限憐惜。
與此同時,楚景玄心下漸漸生出些想法。
卻只有簡略至極的雛形,須得花費時間精力,日後再細細琢磨。
他守在書院。
直至虞瑤為小娘子們忙碌過大半日,再如來時那樣一個騎馬一個乘馬車,一道回酒樓。
起初兩個人幾無交流。
走出去一段路,楚景玄按捺不住靠近馬車些許,隔著馬車車窗簾子問:“瑤瑤,你信不信我?”
手裡捏著本書冊子的虞瑤聽見楚景玄的話,沒有理會。
她不緊不慢翻過一頁書,又聽馬車外的人絮絮叨叨繼續不甘心問上一遍。
虞瑤抬手輕捂住一隻耳朵。
未能得到隻言片語回答的人似安靜下去。
消停不過半晌,忽然間有什麼東西從馬車車窗被扔進來,圓滾滾的,在馬車裡咕嚕嚕亂滾一通。
虞瑤低頭去看那被扔進來的東西,不待她尋見,又有什麼被扔進來。
轉眼一個個圓滾滾的東西在馬車裡四處亂滾。
到得這會兒,虞瑤也終於分辨清楚,被扔進來的是一個個李子,而且是書院庭院裡那兩棵李子樹上結的李子。
她彎腰拾起兩個李子握在手裡。
心下惱堂堂皇帝陛下竟然這般胡來亂來,又因他莫名幼稚的舉動有些想笑。
欲伸手去撩開簾子,稍一冷靜,沉吟幾息時間,虞瑤彎唇,壓下去與楚景玄對話的衝動,仍拿起小几上那本書冊子慢慢看,如之前那樣,不給他任何反應。
以為虞瑤會著惱與他理論的楚景玄,終究未如預想中那般順利看見在馬車簾子後的那張臉。
也不知該說沒想到虞瑤如今這麼沉得住氣,或該說像對他毫無興趣。
她不理會他。
他偏想鬧得她不得不理他。
背脊挺直坐在馬背上的楚景玄目光掠過簾子後,四下看一看,馬鞭一甩,驟然間策馬而去。
遠去的馬蹄聲傳入耳中,虞瑤翻動書頁的動作微頓,揚了下眉。
她起初坐著沒有動。
好半天沒有聽見楚景玄回來的動靜,又覺得他或不至於貿貿然一聲不吭的離開,虞瑤終究被勾起好奇心。
挑開馬車車窗簾子的一角,她小心探出腦袋,便見楚景玄從遠處騎馬回來。
馬背上的人瞧見她,勾唇一笑,繼而伸出手。
虞瑤看見楚景玄掌心躺著只鳥雀。
楚景玄說:“它受傷了。”
虞瑤伸長手臂,從楚景玄手中將那一隻鳥雀接過來,發現它的確受了傷。
受傷的鳥兒在她的掌中瑟縮著毛絨絨的身體。
“回去讓周……找個大夫幫它瞧瞧。”
楚景玄輕咳一聲,轉而道,“待它養好傷,便放它離開。”
虞瑤點點頭。
一時抬眸去看楚景玄,她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