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偏偏虞瑤的身影依舊在眼前不停地晃動。
楚景玄心口那一股悶堵不減反增。
耳邊猶似能聽見虞瑤追在他的身後喊他,一聲又一聲,帶著些許急切、哀求與渴盼,彷彿真的不捨得他離開,如同問他能否留下——今日的虞瑤實在反常。
她從前根本不在意他去不去鳳鸞宮也不會央他留下來。
那一身輕紗裙更莫名其妙。
難道她準備用這種法子勾引他不成?
當年連嫁他都倍覺委屈的虞瑤竟也會願意對他卑躬屈膝、曲意逢迎?
楚景玄想著嗤笑一聲。
虞太后久病不愈,擔心自己撐不住,對皇嗣一事定然著急,虞瑤變著法子想懷上孩子不無可能。
把他當什麼了?他怎會讓他們虞家如願?
楚景玄冷笑,眉目森然,又慢條斯理取過一本尚未批閱的奏摺。
堆積的奏摺批閱完,已過亥時。
一面放下手中的硃批御筆,楚景玄一面喊大太監常安進來。
快步入得殿內,常安躬身問:“陛下可是要安寢了?”
沉默一瞬,楚景玄道:“擺駕鳳鸞宮。”
……
皇帝陛下去而復返,守在廊下的流螢和流月雙雙吃驚。
但楚景玄沒有讓她們進去通稟。
鳳鸞宮的正殿寂然無聲,他獨自入內,在羅漢床上尋見捏著本書冊子、不小心睡著過去的虞瑤。
此時虞瑤身上的衣裳不是之前那一襲輕紗裙。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寢衣,一張不施粉黛、素淨瑩白的小臉孔,柔軟的唇是如桃花般的粉色。
烏鴉鴉的發散落在肩頭和身後。
也有幾縷調皮的髮絲凌亂貼在她的側臉,襯得她膚白勝雪。
看著虞瑤恬靜的睡顏,楚景玄自她手中抽出那一本書冊子,略翻兩頁,發現她在看的是一本講經商的書。楚景玄挑眉,又看一眼虞瑤,這才將書冊子放在一旁。
見她未被吵醒,楚景玄也不喊她,只一撩衣襬,在羅漢床的另一側坐下。
睡夢中的虞瑤雙眼緊閉,捲翹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淡淡陰影。
楚景玄端詳片刻,伸手撥弄兩下虞瑤的睫毛。
大約不舒服,她將臉轉到另一側,以躲避那點兒不適。
見狀,楚景玄收回手,索性站起身。
他把仍在睡的虞瑤橫抱起來,走向床榻。
虞瑤迷迷糊糊感覺到不對。
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細縫,發現自己被人橫抱著,而當視線觸及到楚景玄的面龐,她一怔,猶以為置身於夢中,反倒閉上眼,轉過臉不自覺往楚景玄胸前埋一埋。
楚景玄低頭去看虞瑤睡眼惺忪、迷糊乖巧的可愛模樣,又想起她今日哀哀慼戚央著他別走。
默一默,他輕笑一聲。
正是這一聲笑令重叫閉上眼的虞瑤僵住,繼而打了個激靈,剎那變得清醒。
清醒過後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處境。
意識到自己當真正被人橫抱著且抱著她的人是楚景玄,虞瑤猛然睜開眼。
錯愕中,楚景玄已將她放到床榻上。
虞瑤仰躺在錦被上,想要起身,卻礙於楚景玄俯身湊過來不敢動作。
她一雙眸子看著楚景玄近在咫尺的面龐,思緒很混亂。
不是去了昭熙殿麼?為何會又折回來鳳鸞宮?
虞瑤不知離開的楚景玄為何去而復返,亦不知他為何體貼將在羅漢床上睡著的她抱來床榻。
但,同樣在這一刻,她迅速醒悟自己得抓住這個機會。無論楚景玄為何回來鳳鸞宮,既然他回來,只要他今晚可以留下不走,她仍能交差,仍有希望見到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