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從前做的許多違心之事究竟有什麼用處。她究竟圖什麼,她又究竟為什麼?
亦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每每想到這裡,虞瑤便感覺心口被冰冷的事實戳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她置身宮中,無論走到何處,皆是滿目雕樑畫棟、富麗堂皇。而她看見它們長出森森白骨的手,張牙舞爪撲向她,掐住她的脖頸在她耳邊質問她為何好好的。
虞瑤坐在木輪椅上,看眼前硃紅宮牆,又仰頭去看天幕上一輪太陽。
那樣炙熱奪目的光照得她心底魑魅魍魎無所遁形,那掐住她脖頸的一雙雙白骨爪更添力氣。
很快便會結束罷。
虞瑤閉上眼,任憑那種窒息感覺將她淹沒,只想陷入沉睡。
“瑤瑤!”
一聲虛渺的驚呼響在耳畔,手腕被用力握住,被迫睜開眼,望見的是楚景玄鐵青的一張臉。
又有人朝著她撲過來,喊她:“瑤瑤!”
這一次,是碧珠。
虞瑤視線落在沈碧珠滿是擔憂與關切的臉上,再看一看四周的錦衾羅帳,有些恍惚自己為何會在宣執殿。她剛剛,不是坐在木輪椅上被流螢推著曬太陽嗎?
“碧珠,我累。”虞瑤垂眼對沈碧珠道。
沈碧珠咬唇壓下哽咽,輕撫她鬢髮:“那便睡一會,睡醒一覺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