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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土豪不間斷的嘶吼和慘叫著。
他抱著頭,蜷縮在牆角,可那些亡靈會一個接一個的附在他身上,他們臨死前的親身經歷,也都印刻在了土豪的魂魄中。
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那一夜,崑崙西院的小房間內,哀嚎聲不絕。
海吹紗睡不著,站在西院的後花園,仰頭數星星。
夷光的尾巴捲住了她的手,暖洋洋的。
“好冷啊,站在外面幹什麼?”他把尾巴都給了海吹紗,甚至願意給她當圍脖,自己卻抱著手臂,瑟瑟發抖。
“沒什麼,就是睡不著。”海吹紗道。
“這怎麼可以呢?”狐狸尾巴卷著她的腰,強行拉她回值班室,給她倒了杯熱水暖手。
值班室很安靜,離這麼遠,還能聽到土豪的痛哭聲。
好半晌,海吹紗道:“能……陪我聊聊嗎?”
“可以啊。”狐狸順勢坐了下來,“你看起來很需要有人陪著,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有時候遇到一些人,一些……就像那個男的一樣的人,我就很想按著他們的腦袋,讓他們重新回學校讀書……但我知道,根本沒用。”海吹紗失落道。
“這個世界,細想都是些不順心的事,令人憤怒,令人氣憤,可我卻無能為力,好像能做的,只剩下生氣……”
“抬頭看。”狐狸捧住她的臉,“有人往高處看,有人往低處看。看高,是天,入目一場空。看低是地,入目滿瘡痍。”
他目光溫柔細膩,點點含光:“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去正視它,才是人間。”
海吹紗愣了許久,呆呆握住他的手,愣道:“你……說話真的,好玄。”
“你能聽懂就好,我知道你可以的。”夷光笑道。
愣了會兒,海吹紗回神,忽然紅了臉,鬆開他的手,尷尬片刻,問道:“對了,那個刀的咒,是什麼咒?”
“不算咒。只是國仇家恨未被銘記,那些亡魂心傷罷了。”
“說句違反醫德的話。”海吹紗道,“那對父子倆,就該帶著這傷,一輩子疼下去。”
“這倒不必。”夷光笑道,“比起單純的銘記疼痛,這些先輩們,還是更希望他們得了教訓,能因此踏上正道……尤其是那個孩子。”
“他們想要每一個後輩,都能好好活著,平平安安走人間正道。”
這樣,才不辜負他們守護的這片大好河山。
善意的萌芽 我的人生,會重新開始……
漫長一夜, 土豪哭虛脫了。
早晨,海吹紗推門進去,土豪窩在椅子上, 懷抱著那把刀就像抱著兒子, 神色恍惚。
海吹紗給他打上吊瓶, 問他感覺怎麼樣, 土豪魂不守舍的, 好半晌, 問她:“我能抽根菸嗎?”
自然是不能。
他眼腫著,海吹紗拿了個冰袋給他,聽他自言自語著:“氣死我了……畜生……畜生都不如……”
再去看時,土豪臉色恢復了些,話也能說利索了, 大口喝了三杯水,問夷光在哪。
“我想跟大仙聊聊。”土豪說, “我心裡堵得慌, 不聊就要炸了,我得說話, 我得跟大仙說說話。”
夷光昨晚睡在了值班室, 反倒是海吹紗在護士站坐了一宿,凌晨才小睡了會兒。
夷光的狀態和平常有些不同,很微小的不同,表面上看完全不露痕跡, 但海吹紗就是能奇怪的感知到他的變化。
很疲憊。
現在, 海吹紗站在值班室的床前,看著熟睡的夷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猶豫, 到底要不要叫醒他?
值班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