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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光點了點頭,卸掉了沈清夜的下巴。
吸血鬼爬起來,血和唾液滴淌著,模樣狼狽地跪在臺階上,屈伸著雙手,對著自己的女友嗚咽,又不敢再靠近她。
夷光拉住搖搖欲墜的海吹紗,單手脫了毛衫,按在海吹紗的傷口上。
海吹紗聽到自己說:“很貴的。”
被他團成一團糟蹋掉的毛衫,是羊絨的,她買的,打完折一千二。
混蛋狐狸,很貴的。
同事來了,海吹紗大腦有些混沌,只記得梅封問她話,她知道,這是在判斷她是否還清醒,她都好好的回答了。
她記得自己還略顯幽默的,吐槽了一下文學作品中關於吸血鬼的設定。
被吸血鬼咬的獵物,如果是女主角的話,傷口會迅速癒合,並且不留疤的。
對此,海吹紗說:“去他媽的。”
再之後,意識就斷了片。
夢裡,她想,被吸血鬼咬也不過如此,跟喝醉酒差不多。
但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底的厭惡感。
好惡心,真的噁心。
她想,自己是個醫生,不應該對患者抱有偏見。可實際上,她只是個普通人,不是菩薩,也不是救世主,她一直都會把私人情感代入到工作中,即便維持了職業操守,從沒有區別對待過,可心中卻會按照自己的標準去評判這些病人。
沈清夜——白瞎了這個名字。說來說去,再痴情,也不過是隻控制不住自己獠牙的鬼。
現在的男男女女們,打著愛情至上的旗幟,靠痴情程度和五官來判斷一個男人的優劣,這可真是危險。
海吹紗迷迷糊糊想,說到底,我這個人,真是潔癖到無可救藥。
朦朧中,海吹紗感覺到,夷光好像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她頭暈噁心,用力說了句:“別晃。”
病床旁,夷光的尾巴不敢動了。
過了會兒,海吹紗慢慢睜開眼,歪過頭,見夷光烏溜溜的眼睛正盯著她看。
他身上穿著皺巴巴滿是血跡的米色羊絨衫,溫柔又奇怪。
海吹紗:“……怎麼又給穿回去了。”
“因為貴。”他說。
海吹紗:“沒事,髒了就扔了吧,我有錢。”
她工資不算高,但家產豐厚,這歸功於她爸爸在房價沒漲起來前,首都三環內買房的英明決定,加之海吹紗的姥姥,上海有住宅。兩年前剛把這幾處房產賣了的海吹紗,目前算是個資產八位數的富婆。
夷光:“太貴了。”
他聽見海吹紗昏迷前的碎碎唸了。
夷光,拿開,羊絨的,打八折,一千二。
海吹紗坐起身,要來鏡子,扒開領口看自己的傷口。
“想起來就後怕。”海吹紗道,“還好沒咬到動脈,嘶——”
她轉動了脖子,如同落枕了一般疼痛。
“這混蛋。”她道。
合上鏡子,海吹紗勾了勾手:“讓我看你的傷。”
夷光乖乖把胳膊伸給她看,道:“我沒事。”
“閉嘴。”海吹紗仔細看了,處理的很好,“馬醫生包紮的?做消毒了嗎?”
“嗯。”夷光道,“他說還要打破傷風……”
“打了嗎?”
夷光沉默。
梅封推門進來:“夷光?也是,就知道你在這裡。去吧,到小陳那裡打個針,她到處找不到你。”
夷光:“我是狐,還是狐仙,不必打針。”
海吹紗:“我來。”
“你行嗎?”梅封關心道,“感覺如何?”
“還行。”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