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五年正月初六。
秦墨帶著巡撫的儀仗,一路上敲鑼打鼓的到達了建奴實際控制的邊界。到地方一看,努爾哈赤並沒有親自出來迎接,只是派遣了幾名建奴官員前來迎接。
出現這種情況,如果是大明的其他官員做這個使者,一定會非常生氣,感覺自己的天朝上國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說不定還會上報朝廷對建奴興師問罪!
但這次來的是秦墨,他是個務實的人,並不在乎那些虛名禮節,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些心懷叵測的建奴,這個敲竹槓的絕佳機會必須好好把握。
秦墨一臉憤怒地盯著金國官員,生氣地說:“我們天朝的使者前來出使,你們朝廷敕封的正二品龍虎將軍努爾哈赤居然不出來迎接,這簡直就是對天朝的公然侮辱!他是不是想要謀反啊?我現在就要回去向朝廷稟報,讓朝廷出兵討伐你們!”說完,他裝作要轉身離去。
那幾個建奴官員聽了秦墨的話,嚇得臉色慘白,他們心裡清楚,現在絕不能跟明朝徹底翻臉,畢竟大汗還沒做好與明朝開戰的準備。他們連忙低聲下氣地解釋道:“備禦大人息怒,大汗正在處理緊急軍務,實在抽不開身,請您原諒。”同時,他們迅速命令手下抬來十個大箱子,開啟後露出了裡面碼放整齊的銀錠子,並賠笑道:“請大人笑納,這是五千兩銀子,是我們大汗的一點心意,算是給大人賠不是了。”
秦墨看著滿地的銀子,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卻依然板著臉,嚴肅地說:“哼!看在你們如此誠懇的份上,本大人就暫且饒過你們。不過,我更喜歡你們女真勇士用的戰弓,不知大人能否給我調撥一千把!”
“嘶……,那建奴官員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大人說笑了,我們女真勇士作戰都是自備刀槍箭矢,我們大汗並不為勇士提供武器,所以此事下官無能為力!”
“五百把,不能再少了!作為交換,你們大汗沒親自迎接天朝上差的事,我回去後絕口不提如何?”秦墨像個市井小販一樣和建奴官員討價還價。
那建奴官員看著秦墨那市儈的樣子,就差把恬不知恥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經過兩人的討價還價,最後以三百把戰弓成交,還是以努爾哈赤的名義獎勵給此次出使的三百護衛每人一把戰弓。
這件事也不能怪那建奴官員小氣吝嗇。這些建奴兵用的大梢弓製作週期為兩年,且工藝複雜!這種大梢弓的普遍特點就是體型大、磅數高、威力大、射擊穩。屬於這時的高尖端武器,有“古代版反器材步槍”和“小型拋矛器”的美譽。
秦墨得了好處自然是很高興,被建奴官員引領著來到了努爾哈赤的汗王宮,一進門就有守門士卒高喊:“天朝明國使者到!”
聽到聲音的努爾哈赤慌忙出迎,磕頭下拜,跪在道路一側等候秦墨宣讀聖旨,並設立了豐盛的貢品和香爐用來迎接聖旨。
秦墨當眾宣讀了聖旨,聖旨大意是:皇帝我待你不薄,為何要在北方稱汗,小老弟不要繼續胡鬧下去了,安心抱我大明朝的大腿不香嗎?給你時間好好考慮考慮,不聽話後果很嚴重,別不知好歹!
努爾哈赤恭恭敬敬的接過聖旨,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並在汗王宮設宴款待秦墨和毛文龍兩個使者,在得知秦墨是鹼廠堡的備禦官後,更加積極主動的拉攏秦墨。
宴席十分豐盛,蔬菜有薺、韭、野蒜、長瓜等醃菜。葷菜另以木盤盛放豬、羊、雞、鹿、兔、狼、獐、麂、狐狸、牛、驢、犬、馬、鵝、雁、魚、鴨、蝦等肉,陸續端上,或烤制,或烹煮,或切片生吃,多以芥蒜浸漬調味,眾人各取佩刀切割而食。
秦墨在席上替李維翰問努爾哈赤為何不繼續嚮明朝納貢。努爾哈赤從容地答到:“我們這邊的蜂蜜,就像是天朝的五穀一樣,五穀有豐年也有欠年,天朝怎麼能因此來責問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