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總是存在沽名釣譽濫發聖母之心的人。
就好似現在,滿朝文武皆在出言贊同,唯一青年站了出來,發出與眾人不同的聲音。
妄想以此博個標新立異!
“大王,臣以為此事不妥!”
殿內的熱切猶如潮水般退去,群臣目光紛紛看向身體筆直的青年。
他面色白淨無須,眉宇間充斥著青年勃發朝陽之氣,高聲道:“衛尉大人殺心太重,喜造殺孽。這一去,又不知道多少人要死於非命。”
“秦奮六世,為東出一統天下, 大王雄才大略,天下必將於您手中一統。”
“屆時,六國子民何以放下血仇歸心?”
“列國伐戰,之間用仇深似海來形容也不為過,何必繼續加深仇恨?”
“難不成...衛尉大人,你能將六國之民,盡數斬於刀下?”
這番話,等同於指著惡夫鼻子質問斥責,就差明目張膽說惡夫是個冷血屠夫。
李斯等人眉頭一皺,就想站出來呵斥,卻被惡夫伸手攔了下來。
嬴政眉宇間更是閃過一絲冷厲,心中十分厭惡此人的不識大體,已然是起了殺心。
那青年真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依舊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看著惡夫,心頭竊喜不斷,彷彿已經見到了自己名聲大噪的場面。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無視尊卑?”
青年剛想開口,卻被惡夫厲聲打斷。
“你當真是該死,你也說了天下尚未一統,豈可現在就將六國之人當做我秦人?”
“惡夫起于軍卒,從微末中殺出一條血路,見慣了生死離別。”
“你說我殺心重,倒也沒錯!”
“在戰場,身為將軍,理應保證麾下士卒的性命,對於敵人仁慈,等同於叛國。”
“為官者,理應顧全國之百姓衣食住行,此乃為官之則。他人死活,又與你何干?”
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迴盪於殿內,肅殺之氣隨著他的話語聲開始的瀰漫開來。
青年心頭有些驚懼,卻依舊梗著脖子道:“照惡夫將軍所言,豈不是坐實我暴秦之名?”
“讓後世之人如何看待大王和諸位朝臣?”
“史記....”
這兩字剛一脫口。
惡夫驟然暴喝:\"史你娘了個頭,就憑你也配提史記?!\"
青年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嚇住了,口中本想說的話硬是給嚥了回去。
惡夫沉凝的目光環視在場諸人,冷笑道:“普通人的一生,不過是盛世之牛馬,亂世之炮灰。”
“安平榨其力,戰時用其死。”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這一代人是在努力開創歷史,而不是為了後世人史記中那三言兩語的花團錦簇。”
“ 待天下一統,就算是斬殺六國人過半,也遠不及這幾百年動盪伐交而死的人數。”
“縱觀天下,七國誰可擔此大任?”
“唯我秦國也。”
“既如此,保我秦國之國力,打下一統之基,錯了嗎?”
說到這裡,惡夫深呼吸幾下,沉重道:“你說的那史記,為何翻開一看,其上歪歪斜斜寫著的都是仁義道德四字。仔細瞧瞧,其實不過只寫了兩字,吃人!”
“你不殺,我不殺,這天下就沒人死了嗎?”
“你去邊關看看,長埋地下的人,又有幾個是壽終正寢?”
惡夫幾步來到青年面前,雙眼直視其,一字一句道:“你在去瞧瞧,這片華夏大地上埋了多少軍卒?”
“他們沒死的時候,個個都是活蹦亂跳的小爺,媳婦沒娶就走了 ,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