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還有衝進鼻子裡的煙火氣息告訴元春,這是真的。
“皇宮外面……賈府的馬車……父親和大伯。”元春沙啞著的嗓音蠕動著,就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在硬木上拉扯。
元春轉過頭看著報琴,報琴早已是淚流滿面,有激動有喜悅。“報琴, 你聞到了嗎?自由的味道。”
報琴抽噎著回到:“姑娘,老爺和大老爺來接我們要回賈府了,要回家了。”
元春微笑著緩緩軟了下去,車裡的丫鬟婆子頓時急了。賈赦兩兄弟一把掀開車簾,看了看元春,人雖然昏迷了,但是氣息勻緩,沒有大問題,就是激動所致,回家後調理幾天就好了。只不過元春臉上的那一滴淚水深深刺痛賈政的心。
這是他的血脈,是他的小棉襖呀!他當年是怎麼忍心把一個十歲的孩子送進宮去,那不是去享福呀!是去受折磨的。什麼官位,什麼富貴,哪怕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守護自己的寶貝。
賈赦看到賈政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是有多麼的悔恨,賈赦也沒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拍了拍賈政的肩膀。
馬車一路向著賈府前進,到門口換了健婦抬著,一直送到元春的閨房,賈母等人都在這裡守著,賈赦兩兄弟也是說了,元春激動暈了過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惹得一幫女人都是淚水漣漣,賈母也趕人了,只留下了王夫人,賈母也是搖搖頭轉身離開。
畢竟是母女,再怎麼狠心,虎毒不食子,分別十年也是牽腸掛肚。
元春悠悠轉醒,看著自己記憶中小時候的閨房,陽光灑滿內室,空氣中的塵埃飄蕩在透明的光線中,自由飛翔,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王夫人拉著元春的手說道:“元兒,讓你受苦了,可想死我了,你想吃什麼都跟娘說,娘都去給你辦到。”
元春笑了笑:“母親,我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安靜的待著,什麼都不想做,甚至連想都不願意想。”
王夫人也笑道:“行,都依你,娘陪你待著,什麼也不想。”
元春就依偎在王夫人懷裡,靜靜地看著光線中的塵埃飛的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