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口中聽見這番話,虞瑤依舊禁不住默然。到底楚景玄今日為了保護她才受傷,她頷首溫聲道:“我會詢問周大夫你這些日子有何忌口,多做一些適合你吃的菜餚。”
“今日之事,要多謝你。”
虞瑤想要與楚景玄福身道謝,卻被寬大手掌托住手臂。
楚景玄手掌添幾分力氣,扶虞瑤站起身。
虞瑤看他,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僅僅道:“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沉默中自楚景玄掌中抽回手臂。
虞瑤又是之前那句話:“婁公子好生歇著。”話說罷,從房間出來,冒著小雨回隔壁的院子了。
虞瑤一回來,聽見動靜的虞敏便從房間裡迎出來。
虞敏擔憂問:“姐姐可還好?”
“我無事。”虞瑤走上前,低聲對妹妹說,“當時婁公子護了我。他受了傷,傷在手臂,大夫已經幫忙處理過傷口,也說只傷及皮肉……但須得將養些時日。”
虞敏踟躕輕聲道:“他是在乎姐姐的。”
“敏敏,我曉得。”虞瑤不迴避虞敏所說之事,幾息時間又開口,“待他傷愈,我會同他認真談一談。”
虞敏微訝中眉眼舒展。
抬眼去看虞瑤,她小心問:“姐姐是不是想明白了?”
卻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姐妹倆的話。
虞瑤和虞敏同時望過去,虞瑤道:“我去瞧瞧,這個時辰許是崔大夫。”
虞敏依然不怎麼習慣見生人,當下說:“姐姐,我先回屋去。”
虞瑤點一點頭,行至院門附近果然聽見崔方旭的聲音。
之前身體不適的那些食客已差不多痊癒。
今日是崔方旭最後一次去為他們看診,確認他們無礙,往後便不必再去。
虞瑤將院門開啟。
站在外面的崔方旭立刻上前兩步,面色焦急:“瑤姐姐,我聽聞酒樓今日又出事了?你可好?”
“崔大夫,我無事。”虞瑤請崔方旭進來去正廳說話,沒有多聊酒樓前發生的事,只一面往回走一面問,“崔大夫可去過那些食客家中?應當無什麼大礙罷?”
“他們身體已經痊癒,瑤姐姐往後也不必費心掛懷。”
走在虞瑤身後的崔方旭回答她的問題,一雙眸子卻無往日裡的溫和。
他不動聲色靠近虞瑤。
在拉近兩個人距離的剎那,崔方旭手中一根銀針刺進虞瑤腰背的命門穴中。
銀針淬毒,針尖泛著幽幽的烏黑。
在刺入虞瑤腰部時,他一腳踩在虞瑤的裙襬上,虞瑤腳下不由蹌踉了下,身形不穩,未曾注意他的細微舉動。
崔方旭伸手去扶虞瑤的同時迅速收回銀針,口中驚呼:“瑤姐姐!”虞瑤堪堪站穩,又聽崔方旭自責,“怪我不小心,險些害得姐姐跌跤。”
“無事……”收回手來,虞瑤輕拍胸口。
只當崔方旭是無意,定一定心神,她穩住情緒,略整理下裙襬,依舊走在前面,引著他去正廳。
另一邊小院。
虞瑤走後又一刻鐘,將那掌櫃娘子“送”回家中的暗衛也回來覆命。
暗衛向楚景玄稟報道:“為百味飯館的掌櫃的驗屍的時候,發現其胸心有青黑之色,是中毒之像。此外又在他頸間發現極為細小的傷口,應為針刺所致。”
“故而,百味飯館的掌櫃的應當是被人謀害。”
“以針刺致使他中毒,再造出上吊自盡身亡的假象。”
暗衛的稟報令楚景玄面容陰沉。
百味飯館的掌櫃的非自盡而是被人謀害,意味著酒樓這次遭遇的禍事完全有可能別有目的。
問題在於,那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