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的楚景玄坐在池邊水榭中。
他看著池中荷花,不緊不慢轉著指間的白玉扳指,聽縣令稟報錢夫人情況。
“所以一個員外的妻子卻有膽子帶人闖進書院鬧事。”
聽罷縣令說明“錢夫人”情況,楚景玄轉動扳指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問,“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
“整個靈河縣只有百川書院略大一些。縣城裡大半孩子在那裡讀書習字,今日是錢夫人鬧事,明日來個別人,這書院還要不要教書了?他日若去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呢?是不是非要鬧出人命來,你這縣令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靈河縣的縣令名喚孟斌。
孟斌也不知這麼一個小縣城為何把本該遠在京城的皇帝都給招來了。
百川書院有人鬧事,縣衙尚未接過報案,他也不知情況,反而皇帝忽然出現在縣衙問起此事……字字句句說得嚴重,根本是容不得半個字的辯駁。
摸不透眼前這尊大佛心思。
孟斌只能撲通跪下:“下官知罪。”
楚景玄看他一眼。
孟斌又道:“在下官的治下卻有人如此肆意妄為,實乃下官失職。”
“下官即刻派人去捉拿錢氏歸案。”
“並嚴加審問,令她供認出去百川書院鬧事的緣由。”
話說罷,孟斌遲疑過一瞬,仰頭去看楚景玄。
楚景玄淡淡道:“朕親自審問。”
孟斌心神一凜當即行禮告退,從水榭出來,命捕快去捉拿錢氏。
楚景玄坐在水榭裡,常祿躬身立在他的身後為他添茶。
四周皆有侍衛在守著。
常祿便趁這會兒功夫將幾樁要緊事一一稟報。
楚景玄坐在太師椅裡,一雙眸子目光幽幽望向水榭外池中荷花。
“往後便將奏報送去朕住的地方。”
楚景玄現下住在虞瑤安置他那處小院子裡,往後將奏報往那個地方送去,無疑存著長住的意思。
常祿聽言,心思轉動,低頭應諾。
又過得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去書院鬧事的錢氏被押回縣衙。
縣令孟斌帶捕快把錢氏押到後院水榭外。
錢夫人本帶人去書院找虞瑤的麻煩,反將臉丟盡,自心中鬱憤。
卻未想自己會被縣令下令捉拿。
她稀裡糊塗被押到縣衙,被迫跪在水榭外,仰頭去看水榭裡的那個人,沒看清楚臉,只覺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威壓。又見縣令孟斌對其畢恭畢敬,心下茫然。
“把她押上來。”
直至楚景玄低沉冷涼的話從水榭傳出,錢夫人愣住,僵硬著身子轉過臉去看縣令孟斌。
她才意識到書院裡護著虞瑤那個年輕男人乃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連靈河縣的縣令都對這個人恭恭敬敬……
不待錢氏想出個所以然,她被押進水榭,跪在楚景玄面前。
楚景玄斜睨她一眼,目光涼薄,卻慢條斯理開口:“說一說吧,為什麼去書院鬧事?”
分明是夏天,錢氏卻身上發涼。
她戰戰兢兢、支支吾吾:“民、民婦,是、是去……”說不出句完整話。
楚景玄眉眼浮現不耐。
孟斌見狀,便厲聲道:“大膽刁婦,還不速速招來!”
錢氏臉色慘白,顫抖著唇一一交待。
只她心裡認定虞瑤也有錯,言語之間難免帶著貶損,而事情說來不復雜。
錢氏與張員外膝下有一寶貝兒子,未及弱冠。
自見過虞瑤一面,念念不忘,更時時在府裡叫嚷著非虞瑤不娶。
媒婆上門來為她兒子說親卻無不被轟出去,錢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