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左右,且生性機敏靈活。
待其傷勢痊癒後,仍舊忠心耿耿地繼續侍奉在寶玉身旁,而其餘的幾位小廝則皆被貶謫至莊子之上做事了。
經歷過那次懲戒,茗煙倒也算吃一塹長一智,如今再也不敢生起別樣的心思。
不過,他那股子機靈勁倒是絲毫不減,這不,當他瞥見船工們臉上浮現出的笑容時,心中立馬就意識到這其中定然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於是,茗煙趕忙湊到寶玉耳畔,壓低聲音輕聲說道:“二爺呀,小的瞧見那些個船工一直在衝著咱們發笑哩!莫非是咱們這釣魚的法子有何不妥之處嗎?要不,咱們將他們喚過來指點一二可好?”
寶玉聽聞此言,順著茗煙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稍作思索後回應道:“如此也好,你且前去與那船老大交涉一番。若可行的話,煩請他們過來傳授些技巧給咱們。但倘若這涉及到他們賴以謀生的技藝,那就罷了,切不可因著咱們一時的貪玩,而斷了人家的生計啊。”
茗煙連忙點頭應道:“二爺放心,小的明白,定不會讓他們感到為難的。”說罷,便轉身朝著那群船工快步走去。
茗煙身為賈府中的一名下人,但他那身錦衣華服以及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貴氣,讓外面這些終日與江河為伴的船工們,仍將其視作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貴人。
當茗煙緩步走來時,船老大趕忙抱拳行禮,恭聲問道:“貴人駕臨,不知可有何吩咐?咱們這船上條件簡陋,諸多不便。若您有所需,待到下一個停靠點,小人定會派人前去採買。”
茗煙見狀,連忙伸手扶住船老大,一臉誠懇地說道:“大叔切莫如此,我不過是府裡的一介下人罷了,絕非什麼貴人。再者說,您年長於我許多,這等禮數,實在折煞晚輩了。”船老大嘴裡雖連聲說著“不敢不敢”,但到底還是收住了行禮的動作,只是依舊憨厚地站在那裡,用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摳著頭,嘿嘿傻笑著。
茗煙微微紅著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細語地說道:“大叔,實不相瞞,我們家的幾位公子在這兒垂釣已有半日之久,卻始終未見有魚兒上鉤。而我方才瞧見諸位船工似乎在偷笑,想必其中定是有什麼疏漏之處。還望大叔能夠不吝賜教,指點一二。”說完,茗煙竟朝著船老大深深地鞠了一躬。
船老大聞言,臉色一沉,扭頭狠狠地瞪了那幾個偷笑的船工一眼。被他這麼一瞪,船工們臉上頓時浮現出尷尬之色,一個個訕訕的,紛紛轉過頭去,繼續埋頭做起各自手頭的活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