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露是個膽子挺大的姑娘,至少在搬到這個偏僻老舊小區之前,她一直都這麼認為。她生性樂觀,對生活中的種種小怪異也不過是付之一笑,覺得那些都是能輕易解釋通的尋常事兒罷了。可這個小區,卻即將成為她噩夢的開端。
那是一個平常的工作日,孫露像往常一樣加班到很晚,等她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外面的街道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昏黃的路燈孤獨地灑下黯淡的光。她裹緊了外套,加快腳步往家趕,心裡還盤算著回家後趕緊泡個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好驅散這一身的疲憊。
等她來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門衛室裡的大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呼嚕聲隱隱傳來。孫露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生怕吵醒了大爺,畢竟這麼晚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進入小區後,那種異樣的寂靜便撲面而來,平日裡白天還能看到幾個老人在樓下曬太陽、嘮家常,孩子們嬉笑玩耍的場景此刻全然不見,只剩下寂靜和昏暗交織在一起。
小區裡的路燈昏黃且閃爍不定,時不時還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那聲音在空曠的小區裡迴盪,彷彿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正透過這電流聲傳遞著詭異的訊號。孫露心裡隱隱有些發毛,但還是自我安慰著,不過是路燈老化了而已呀,沒什麼可怕的。她繼續快步朝著自家那棟樓走去,就在路過小區花園的一個拐角時,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了一個身影。
孫露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老婆婆正坐在花園邊的長椅上。那老婆婆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袍,黑袍上滿是褶皺和汙漬,彷彿很久很久都沒有換洗過了。她的身子佝僂著,像是被歲月的重壓壓彎了脊樑,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與衰敗。花白的頭髮亂蓬蓬地散在肩頭,有的還打著結,一縷縷地耷拉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然而,最讓孫露心底發毛的是,那老婆婆好像沒有下巴,本該是下巴的地方,只有一片黑乎乎的空洞,在那昏暗的燈光下,那空洞顯得越發深邃和神秘,像是能把人的目光全都吸進去一般,又好似隱藏著無盡的黑暗秘密。孫露瞪大了眼睛,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老婆婆,想要移開卻根本做不到,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扯著她的視線。
老婆婆卻緩緩地抬起了手,那乾枯如雞爪般的手指朝著孫露的方向輕輕勾了勾,動作很慢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彎曲的手指在半空中顯得格外突兀,彷彿在召喚她過去,又彷彿在施展著某種邪惡的咒語。孫露的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黏糊糊的,讓她很不舒服。她想要轉身逃離,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大腦拼命地發出指令,雙腿卻依舊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婆婆一點點從長椅上站起來。
老婆婆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搖晃了幾下,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可她還是穩住了身形,拖著沉重又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孫露走來。她的腳在地上蹭著,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孫露的心上,讓她的恐懼不斷攀升。
“咯咯咯……”老婆婆喉嚨裡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像是老舊木門開合時的吱呀聲,又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沙啞,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區裡迴盪著,彷彿要衝破這黑夜,直直鑽進孫露的耳朵裡,讓她的耳膜都隱隱作痛。孫露終於能挪動自己的腳步了,她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一般,不顧一切地往家跑去,邊跑邊回頭看,那老婆婆竟如鬼魅一般,緊緊跟在她身後,距離似乎越來越近。她那沒有下巴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時隱時現,空洞的“下巴”處彷彿有陣陣冷風往外冒,吹得孫露後脖頸發涼。
孫露慌不擇路,衝進了自家樓道,樓道里的聲控燈很久才亮起來,那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