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菲菲獨自走在那條偏僻的小路上,月色黯淡,宛如一塊陳舊的紗布蒙在天空之上,只透出幾絲若有若無的微光。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狹窄的道路上孤獨地迴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自己那狂跳不已的心上。
不遠處,一棵古老的柳樹突兀地立在那裡,它像是一個從遠古時代走來的怪物,巨大而又陰森。柳枝如干枯的手臂般低垂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姿態彷彿是在召喚著什麼,又像是在對闖入者發出無聲的警告。每一根柳枝的末端都參差不齊,像是被歲月啃噬過一般,有的甚至還掛著幾片枯黃的柳葉,搖搖欲墜,宛如吊死鬼那脆弱的生命。
甄菲菲莫名地被吸引過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迷離的神情,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牽引著她。當她靠近柳樹時,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她彷彿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像是從遙遠的地下傳來,又像是在她耳邊低語,時斷時續,如泣如訴。這哭聲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腦海中盤旋,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突然,柳枝像有生命一般纏上了她的腳踝,那些柳枝冰冷而又堅韌,緊緊地勒住她的肌膚,她能感覺到柳枝上那粗糙的紋理,就像無數細小的針在刺痛她。她驚恐地掙扎,雙手拼命地撕扯著柳枝,然而柳枝卻越纏越緊,彷彿要嵌入她的肉裡。她的雙腳像是被鐵鉗夾住,無法挪動分毫,每一次用力都只是讓自己更加疼痛。
腳下的土地變得鬆軟,像是有無數隻手在下面攪動,泥土從她的腳邊不斷地湧起,沒過了她的鞋面,然後是腳踝。她能感覺到自己在一點一點地往下陷,每下沉一寸,恐懼就像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她大聲呼救,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淒厲,然而這荒郊野外根本無人回應,只有那棵古老的柳樹靜靜地看著她的掙扎,柳枝在風中搖曳得更加瘋狂,像是在嘲笑她的無助。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中滿是驚恐的淚水。在模糊的視線中,她隱約看到柳樹的樹幹上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那臉的輪廓若隱若現,像是在迷霧中穿梭。漸漸地,那張臉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張扭曲變形的臉,眼睛大得誇張,空洞無神卻又透著一種邪惡的光芒,彷彿能看穿她的靈魂。嘴唇青紫腫脹,嘴角向上翹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嘴裡似乎唸叨著她的名字:“甄菲菲……甄菲菲……”那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如同砂紙摩擦著玻璃,每一個音節都讓她的頭皮發麻。
隨著她被越拖越深,黑暗徹底將甄菲菲籠罩,她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這恐怖的柳樹周圍。泥土已經沒過了她的膝蓋,她的身體在不斷地下沉,而那棵柳樹卻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柳枝還在不停地舞動,像是在慶祝一場勝利。
甄菲菲感覺自己彷彿掉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她的身體被泥土緊緊地包裹著,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泥土的壓力,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幾乎要發瘋。她試圖用手去推開身邊的泥土,可手臂也被束縛住了,只能無力地在狹小的空間裡掙扎。
在黑暗中,她似乎聽到了更多奇怪的聲音,有低沉的咆哮聲,有尖銳的笑聲,還有一種像是指甲劃過牆壁的刺耳聲音。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在她的耳邊迴盪,讓她的精神幾近崩潰。她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各種恐怖的畫面,那些她曾經在噩夢中見過的場景一一閃現,死去的親人、血腥的場景、陰森的古墓……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利刃,刺痛著她的神經。
突然,她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隻手冰冷刺骨,手指修長而又堅硬,指甲深深地嵌入她的面板。她想尖叫,可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她拼命地扭動身體,想要擺脫那隻手,可那隻手卻緊緊地抓住她,將她往更深處拖去。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