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那原本就微弱的氣息,在靈魂劇烈的掙扎下變得更加飄忽不定,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這冰冷潮溼的牢房空氣中。她的靈魂像是一團燃燒著憤怒與不甘的火焰,在軀殼內瘋狂地跳動,試圖衝破命運的枷鎖。
謝必安靜靜地站在牢房外,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他能感受到女子靈魂深處那如驚濤駭浪般的情緒,那是對生命的熱愛、對家族蒙冤的憤恨以及對未竟之事的執著。每一種情感都像一把利刃,刺痛著謝必安的心,因為他也曾有過相似的絕望。
女子的靈魂在身體裡拼命地抗拒著,她的意識彷彿回到了家族被抄家的那一夜。她看到了父母被官兵拖拽時的驚恐與無助,看到了家人們眼中的絕望和迷茫。那些珍貴的回憶如同璀璨的星辰,在黑暗的現實面前一一破碎。她怎麼能就這樣離去?她還沒有為家族洗刷冤屈,還沒有讓那些奸臣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眷戀。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女子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吶喊,這吶喊在謝必安的心中迴盪。他知道,這是一個靈魂在面對死亡時最本能也是最強烈的反抗。
謝必安看著女子憔悴的面容,那原本嬌美的容顏如今已被病痛和苦難侵蝕得不成樣子,但在靈魂的掙扎下,卻又有一種別樣的堅韌。他輕聲說道:“生死有命,姑娘莫要掙扎,隨我們去吧。”他的聲音在牢房中迴盪,帶著一絲無奈和憐憫。
然而,女子的靈魂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的怨念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周圍的一切。牢房裡的溫度急劇下降,牆壁上開始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那冰霜蔓延的形狀彷彿是女子心中痛苦的紋路。地上的汙水也開始結冰,發出咔咔的聲響,像是在為她的反抗奏響悲壯的樂章。
範無救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他對謝必安的憐憫有些不滿。在他看來,生死簿上的記錄就是鐵律,不容置疑和違背。“大哥,別再猶豫了,我們必須完成任務。”他低聲催促道,手中的勾魂器具已經蠢蠢欲動。
謝必安沒有回應範無救,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女子身上。他深知女子的痛苦,也理解她的不甘心。他想起自己在橋上結束生命的那一刻,心中又何嘗沒有對這個世界的不捨和對命運的憤恨呢?只是,他已經成為了陰司的勾魂使者,必須遵循陰司的規則。可眼前這個女子的遭遇,讓他內心的善良和職責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女子的靈魂似乎察覺到了謝必安內心的動搖,她的怨念愈發強烈,竟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寒冷刺骨,彷彿連光線都被這寒冷凍結。她的靈魂之力開始影響到牢房外的世界,老槐樹的樹枝在狂風中搖曳得更加劇烈,一些樹枝甚至被折斷,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像是老槐樹在為女子的命運悲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要報仇,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女子的靈魂怒吼著,她的力量在不斷增強,竟然讓牢房的柵欄都開始微微顫抖。
謝必安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他知道,如果女子的怨念繼續增強,可能會對周圍的陰陽秩序造成破壞。但他依然不想就這樣強行勾魂,他希望能找到一種方式,讓女子的靈魂能夠平靜地接受死亡。
“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生死輪迴是世間的定數。你的家族遭遇不幸,我也深感痛心,但你這樣掙扎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謝必安試圖勸說女子,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誠懇。
女子的靈魂似乎聽到了謝必安的話,她的掙扎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謝必安。“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勸我?你知道我的痛苦嗎?”女子的靈魂在心中質問著。
謝必安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是謝必安,陰司勾魂使者。我也曾經歷過世間的苦難,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你的陽壽已盡,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放心,善惡有報,那些作惡之人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