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只有寥寥幾顆星子在天邊閃爍著微弱的光。屠者許方挑著兩罈子酒,邁著堅實的步伐走在這條偏僻的小路上。他身材魁梧,肌肉在粗布衣衫下隆起,那是多年操刀宰豬練就的體魄。常年與血腥打交道,讓他身上有著一股旁人沒有的悍勇之氣。
這兩罈子酒是他今日特意去鎮上打來的,準備拿回去與家人共飲。許方哼著鄉間的小曲,心中滿是對家中溫暖的期待。當他路過一棵古老的大樹時,那大樹的枝幹猶如張牙舞爪的巨獸,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許方覺得有些累了,便放下擔子,在大樹下尋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
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許方卻渾然不覺。突然,草叢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移動。許方警惕地望向草叢,只見一個身影慢慢地從裡面鑽了出來。那是一個鬼,模樣甚是可怕,雙眼猶如兩團幽綠的鬼火,在黑暗中閃爍著陰森的光。它的面板呈現出一種青灰色,彷彿是被歲月腐蝕過的石頭,坑窪不平。頭髮亂如枯草,肆意地飛舞著,隱隱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鬼一出現,便聞到了酒的香氣。它那原本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貪婪的神情,二話不說,朝著酒罈子走去。許方心中一驚,但常年的膽氣讓他沒有立刻逃跑。他握緊了拳頭,注視著這個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
鬼來到酒罈子前,毫不客氣地開啟其中一罈,仰頭就灌。酒水順著它的下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那鬼喝得暢快淋漓,不一會兒,一罈子酒就見了底。它意猶未盡,又伸手去開第二壇酒。
當鬼剛把第二壇酒開啟一半時,酒勁似乎猛地湧上了它的腦袋。它那原本就搖搖晃晃的身子,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頹然倒地。酒水灑了一地,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許方見狀,心中的恐懼頓時被憤怒所取代。他想起了平日裡聽到的那些鬼作祟害人的故事,想起了那些被鬼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的鄉親們。“好你個惡鬼,今日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許方怒吼一聲,抄起身旁的扁擔,朝著倒地的鬼狠狠砸去。
然而,當扁擔落下時,許方卻感覺像是打在虛空之中,沒有絲毫的著力點。可他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更加用力地揮舞著扁擔,一下又一下地朝著鬼打去。他的雙眼因憤怒而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起,每一次揮動扁擔都帶著十足的勁道。
那鬼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躲避許方的攻擊。它的身體開始化作一團濃煙,試圖以此來擺脫許方。但許方豈會輕易放過它,他緊追不捨,手中的扁擔依舊不停地朝著濃煙砸去。
“哼!你這惡鬼,別想逃!”許方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打破了原有的寂靜。他的身影在濃煙中穿梭,扁擔帶起陣陣風聲。
隨著許方的攻擊,濃煙漸漸變得稀薄,但鬼卻依舊沒有消散的跡象。許方心中明白,這鬼狡猾得很,若不將它徹底消滅,日後必成禍患。於是,他更加瘋狂地攻擊著,全然不顧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時間在激烈的打鬥中緩緩流逝,許方已經打了上百下。他的手臂開始痠痛,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那團濃煙在他的攻擊下,終於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它不再像之前那樣濃密,而是漸漸變得鬆散,有幾縷甚至開始飄散在空氣中。
許方不敢有絲毫懈怠,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再次朝著濃煙揮出了扁擔。這一次,他感覺打到了一些實質的東西,那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在夜空中迴盪,令人毛骨悚然。
但許方沒有被這叫聲嚇到,他繼續揮舞著扁擔,一下又一下,如同敲響了惡鬼的喪鐘。那濃煙在他的攻擊下越來越淡,鬼的反抗也越來越微弱。
終於,在許方又一次狠狠的打擊下,最後一縷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