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行人,馬路上也看不到汽車飛馳而過的身影,只有我們兩個人並肩走在路燈下,吵鬧不休的蟬鳴聲都歇了下來。
我握緊了許衷的手,不算大的動靜總算讓他再一次看向了我。
“怎麼了?”
他一出聲,我就想看他;可他看向我的時候,我又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我轉移了話題,問道:你跟楊明陽都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許衷敷衍道。
我難掩失望,卻也不想讓他覺得我胡攪蠻纏,於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反倒是許衷先鬆開我的手,停了下來。
他不走,我又不會生拉硬拽著催他趕緊回家,只能跟著他一起停了下來。
我比劃道:怎麼了
許衷盯著我,像是想從我臉上看出除了順從之外的其他表情一樣。
“你不想問些什麼嗎?”
他的語氣有點冷,我一下就慌了: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的,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都無所謂。
許衷嘆氣:“比劃的時候,手慢一點,我都看不清你的手勢了。”
我訕訕地把手垂了下來,又在許衷的目光下再比劃了一遍。
許衷沒吱聲,我更緊張了。
過了好一會兒,也許是三分鐘,也許是五分鐘,我不太確定,只好覷著許衷的表情在心裡度量著分寸。
“先回家吧。”許衷說。
他沒有牽我的手,路上也沒有再開口,他沉默不語地盯著腳下的路,走的不快不慢,正好跟我同頻。
到家之後,我原本想讓許衷先去洗個澡,他卻在椅子上坐下,敲了敲桌子,朝旁邊的那把椅子抬了抬下巴:“你先坐下。”
我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不急,我有事跟你說。”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想象不出來許衷要跟我說什麼——他的態度算不上很溫和,語氣卻相當冷淡,難道是他對我太在意他自己的事情而心生不滿?
“你知道楊明陽他爸把他的卡停了這件事吧?”
我眨了眨眼睛,點頭:知道。
“我對他的境遇深表同情,但是我身上也沒有錢……”
我以為自己明白了許衷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借他錢嗎?
許衷笑了出來:“你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吧?你那幾千塊錢存款都不夠他之前半個月的開銷。”
我有點羞愧地低下頭。
“你先聽我說完——他想把柏林夜經營起來,所以叫我過去幫他參謀一下。”
我回想起江肅洲說柏林夜更改了營業時間,還有他嘴裡那幾個要在下半夜來接班的女孩子。
許衷託著腮,他的眼睫毛很長,看著我的時候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讓我原本吊起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柏林夜只是個夜店,他一開始也只是鬧著玩,但是跟他交好的公子哥也會去捧場。”
我問:比如你?
“對,比如我。”許衷隨手把玩著杯子,修長漂亮的手指吸引了我的目光,“他爸爸本來就是個古板守舊的老頭,我出櫃的事情鬧得太大,他聽說後,就不讓楊明陽再跟我來往,還要他把柏林夜關了。”
我看得出來許衷和楊明陽的關係遠遠比所謂的狐朋狗友要更親近一點,在這個時候,楊明陽肯定不會聽他父親的話。
許衷給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看我,又給我倒了一杯。
我不怎麼渴,也不想喝水,但這是許衷給我倒的水,我就拿起來喝了一口。
“楊明陽沒同意,他爸就把他的卡停了。”
我記得楊明陽的母親還沒去世,問道: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