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能窺見最重要的細枝末節。
我從許衷的指縫裡向外看去,只看到一點點紅在地上緩緩流淌。
“噹啷”一聲,是水果刀落地的聲音。
窗外狙擊手的子彈終於找準時機,射穿了許欽言的手掌,難以抑制的痛呼聲蓋過了靳重的喘息,彷彿是戰敗者最無望的咆哮。
“沈渙?沈渙!”
許衷手忙腳亂地解開了綁在我身上的尼龍繩,他的手一直在抖,像得了帕金森。
我想朝他笑笑,告訴他自己沒事,手卻被許衷握住了。
他的手冰涼,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許衷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我的身體,總算褪去了在許欽言面前強裝出來的鎮定自若和冷靜自持,眼睛裡的心疼和愧疚終於溢了出來。
“對不起……”他喃喃地說,頭搖得像撥浪鼓,“對不起……沈渙,這件事怪我,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是我的錯。”
許衷的手指從我額角的傷口上擦過,再落到了僵直的右腿上,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露出這麼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緩緩地坐了起來,拍了拍許衷的背,看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靳重,血從他身上湧了出來,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從他還在起伏的腹部判斷他還活著的事實。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無聲地在心裡說,堅定地握住了許衷還在顫抖的手,搖擺不定的心冷靜下來。
許欽言捂著手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沾了血的水果刀扔在地上,他衣服上滾了一層灰。
訓練有素的整齊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我抬眼望去,是十幾二十個端著槍的武警。
我想起許衷耳朵裡的微型耳機,說起“狙擊手”時遊刃有餘的態度,跟著武警進來的兩個醫生還抬著擔架……為了救我,他倒是挺大張旗鼓的。
“先把傷者送到救護車裡搶救,”許衷很慢地站了起來,他沒有鬆開我的手,而是微微彎著腰,“再推一個輪椅過來,謝謝。”
他低下頭,很溫和地笑了笑,像終於釋然。
“你先去醫院換一下紗布,再檢查一下身體,”許衷揉捏著我的手,語氣平和而自然,“我陪在你身邊,不會再離開了。”
我朝他彎了彎眼睛,不想看到許衷露出這麼疲憊的表情,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呢。”輪椅被推了過來,許衷避開了地上的那灘血,扶著我坐上去。
我抬起手,比劃道:答案顯而易見,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許衷愣了一下。
我繼續比劃:我愛你。
我愛你,我想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許衷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
他幫我整理好有些散開的衣襟,武警正在來來去去地勘察現場,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倆。
許衷推著輪椅,再一次繞開那灘血泊,突然被許欽言叫住了。
被扣上手銬的男人斜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他狼狽、不堪,失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