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臨。
謝傅剛才粗略看過樂譜,僅從和音立即聽出這是十五和中的舒和駕元樂,這會和聲與剛才相比卻是多了幾分華麗大氣。
兩個女婢解開最後一層紗幔,正中一個二八年華少女行了出來。
映入眼幕是一張清純如水的鵝形臉蛋,富貴人家從小生養的好,少女肌膚也是吹彈可破,盈嫩的很,一雙美目涓涓若泉水,十分清甜。
看見這一張清純傾城的美人臉,謝傅心頭卻有種與白衣公子強烈的反差,換成女裝竟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樣一張純純的少女之容,一舉一動卻如此囂張出格。
她的衣著十分特別,非胡非漢,上著淺粉貼身綢衣裹著曲妙纖長的身軀,優雅雪白的脖頸上戴著蝶形網狀胸飾鎏金鏨銀,宛如將軍護頸之甲。
髮型也很特別,頭插綠玉劍簪,挽起一頭黑髮,卻特意留著兩條長鬢,長長垂於肩前。
謝傅對這支綠玉劍簪多看一眼,這綠玉劍簪就是他想要摘取之物!此刻就在張凌蘿的頭頂。
張凌蘿身上綢衣連著裙襬堪堪到膝,這裙襬卻是分叉斜開,隨著行走,裙襬開合飛蕩宛如鳳尾。
更妙的是她的腿上裹的是絲羅質地的貼身之褲,雖看不見膚色,一雙腿的輪廓卻無所遁形,腳踩緙絲高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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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裝扮既然男裝的瀟灑飄逸,又有女裝的煙柔多情,饒是謝傅見多識廣,也識不出這個哪個地方的服飾。
卻哪裡知道這都是張凌蘿自畫,交給裁縫專門訂製,普天之下只有她一個人這麼穿法,謝傅哪識的出來是什麼地方的服飾。
謝傅心中暗暗點頭,雖穿的特別,不得不說有一種特別的美感,比起長裙迤邐更加輕盈飄逸。
眾樂師全神貫注吹奏著,謝傅雖暗中觀察著,手上的笙也不忘放到嘴邊裝裝樣子。
只有謝傅身邊的祝蒼能發覺謝傅在偷偷注視張凌蘿,腿上暗暗蹭了蹭謝傅,似乎在說,你要找死啊,竟這般大膽直視張小姐。
明明就是一張清純如水,讓男人生出保護欲的清甜俏臉,怎麼讓人如此畏懼。
既然祝蒼提醒,謝傅就收回暗暗打量的目光,這麼多人,和音之下這位張小姐未必會注意到自己。
張凌蘿突然朝謝傅睨去,目光如劍鎖定在謝傅身上,謝傅看到她的睨視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發現我了!
很快鎮定下來,我現在易容換面,她根本認不出我來,加上她平時定是幹過不少出格的事,未必對我有什麼印象。
張凌蘿目光很快又恢復清甜柔美,輕輕笑道:“你就是新來的樂師。”
謝傅聽見張凌蘿的聲音,立即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立即放下笙搓手搓腳,幸好他是屈腿而坐,要不然腿肯定要當場軟下來。
張凌蘿的聲音帶著哭腔,有很重的鼻音,就像女人叫吟一般,他還頭一回聽見女子有這樣的聲腔。
這是她的原聲?那日她身著白衣男裝的時候,聲音不是這樣的啊!
張凌蘿說了一句話之後,收回目光又邁起婷婷蓮步。
謝傅渾身難受,又搓不得手腳,只感覺需要做些什麼,嘴對著笙就吹了起來。
笙聲清亮獨一份,竟隱隱壓合鳴之音,訓練有序的雅樂和音節奏竟硬生生被謝傅給帶偏了。
段協師聞聲色變,雙手輕壓,示意放慢節奏,不要這麼輕快,可任他如何協調,節奏卻倒不回來了。
張凌蘿停下腳步,聽了一會之後,轉身回頭。
段協師見了立即冒出冷汗,或許因為張凌蘿的這個舉動,和音有一剎那的絮亂,很快又被謝傅的笙聲給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