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傅沉吟著久久不說話,厲芝輕輕喊道;“王爺。”
謝傅回神冷冷一笑:“厲統領,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一句話就道足謝傅對她的懷疑,厲芝眼角的淚花彙整合淚滴掉落地面,輕輕說道:“王爺,你怕了嗎?”
面對敵人,謝傅就沒有怕過誰,秦孝夫背景夠強大的吧,蓬萊仙門夠強大的吧,他不也是說幹就幹。
但他也不會愚昧到單憑別人一句話,就被人當做槍使,看著眼前身段高挑,俏美杏感的厲芝,眼神卻流露出輕蔑譏誚之色,就憑你這姿色也想對我使美人計,讓我豁出身家性命為你拼命,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厲芝能感受到謝傅眼神中對她的輕蔑,心中黯然,檀唇輕說:“我一家本來自女蠻國,國破之後跟其他人一樣逃亡到大觀國。”
謝傅聽著心中暗忖,女蠻國被滅國已經是十出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說她一家逃亡到大觀國至少是十年前的事了,那厲芝當時只是一個小女孩。
女蠻國跟新羅一樣盛產美女,其國人高髻金冠,瓔珞披體,形象近似菩薩,故被大觀國人稱為菩薩蠻。
菩薩蠻是比新羅婢是更為稀少的存在,擁有一名純正血統的菩薩蠻就如同擁有一件鮮活珍寶。
厲芝一邊解開身上的護胸烏金鎧一邊緩緩說著:“我一家三口在流亡,救濟、販賣中兜兜轉轉,期間不知道經歷多少艱辛,最後來到洛陽李家,被收留成為奴僕。”
厲芝表情流露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雖是奴僕,可在李家,也算不用再挨餓受凍,更重要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不用再害怕分散了,對於我們一家來說,李家真的是天上,直到有一天……”
厲芝突然說不出話來,表情也變得扭曲,明顯在剋制住自己波濤洶湧的情緒。
咚的一聲,護胸烏金鎧從她胸前掉落,沒有束縛的胸襟有如一對彈桃,厲芝瞥了謝傅一眼,謝傅的目光卻落在她的臉上,與她對視著,不曾挪動分毫。
厲芝緩緩轉過身去,一個弓臂,身上的紅色勁衣內襯迸裂,雪白的脊背之上繪滿金紋,縷縷金紋落落勾勒出一道壯麗的圖案,有如白雪地上的神蹟。
謝傅微微一訝,聖錦。
傳記有載,有一種菩薩蠻身上有金紋,光輝映耀,芳馥著人,乃是用雲煉香麻為色所紋繪,終生不消退。
此為傳聞,不曾有人見過,看來傳記所載是真的,厲芝身上就有此聖錦。
可傳記又說,只有女蠻皇室之人,身上才能有聖錦,這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莫非厲芝出身女蠻皇室。
厲芝開口:“王爺博學多才,應該知道我背上金紋是什麼吧?”她將這一身體秘密暴露在謝傅面前,是為了讓謝傅相信她的身份。
“厲統領,你繼續說。”
“直到有一天,我一家三口從天上墜入地獄,李橫秋當著我和父親的面,兼銀我的母親,為了一家三口,我母親不得不百般討好,甚至……”
謝傅見她說不出話來,打斷道:“好了,我知道發生什麼?”
厲芝聲音卻冷如骨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世間還有這種禽獸,他讓我母親叫……叫給我父親聽,他讓我母親說……說……”
厲芝真的沒有辦法說下去了,好像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尖刀扎入身體,一字一下。
謝傅保持安靜,讓厲芝自己調整情緒,安靜能夠讓人充滿安定力,大概十幾息之後,厲芝情緒穩定下來:“當時我不懂,只知道我的母親又快樂又痛苦,我在父親在流淚。”
“當他砍下我父親的頭,把他的皮剝下來,我一下子懵了,不會哭也不懂得喊……”
此刻的厲芝已經是腳下輕浮,一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的模樣,謝傅知道這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