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散發昏黃的燈光,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一般往前走,心裡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上官願凝神聽著。
「公車亭分明在眼前,我卻走也走不到,雙腳在雪地裡越陷越深,費勁力氣才能往前一步,可每當我往前一步,公車亭便離我越來越遠,突然雪在一瞬間通通溶解,腳下變成了一座海洋,我倏然下沉,紛飛的雪花片片變成了白色的花瓣,我在海中央,四周都是望不盡的汪洋,何來有樹會開花?」
「因此我不停的遊,只想找到答案。而在夢裡其實我早就知道何處花開,卻依舊不能逃避的會產生好奇,也無法控制的會去追尋。我遊得精疲力盡,卻發現自己仍舊如同在原地,遠處漂來了一個東西,我抓住了,是公車亭的椅子。我突然抬起頭,身旁居然莫名長出了一顆參天大樹,上面開滿了不知名的花,周圍也變了,沒有公車亭,也沒有大海,變成了一座森林。」
「森林裡有一隻大怪物,猩猩的身體,老虎的臉,像熊一樣雙腳站立,我被他攻擊,血盆大口不斷朝我咬過來,我一直跑,躲到樹上,但樹枝一下就被他拍斷,隨後眼前又出現了那顆盛開白花的樹,我連忙爬了上去,那隻怪物居然害怕花香……」
他沒再說,上官願追問道,「然後呢?」
「醒了。」
「每次都只能夢到這裡?」
「嗯,每次都。不過因為真的時常做這個夢,尤其是高中那時候,幾乎天天晚上都做這個夢,我實在被折磨得很痛苦,結果周凝他們就讓我去解夢。」楊悅道。
「那你去了嗎?」
「……嗯。周凝那時候跟一個諮商系的在交往,就把我的夢說了一次,結果那諮商系便說,雪地跟大海都是讓人冰冷不舒服的環境,獨自一人表示承受壓力無人依靠十分疲憊,而森林便是相對溫暖但是卻未知的地方,在森林裡不再感到不適,卻有怪物會不停侵擾破壞安寧,那個怪物,便是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在我認為自己逃離並且安全的時候變成夢魘。」楊悅答道,「說得倒是挺好的。我還把我的夢借給他當畢業論文了。」
「那你自己覺得呢?」
「我?」楊悅想了想,「我覺得夢只是夢。」
「但反覆夢。」
「是啊,反覆夢。一種壓力吧?就像有的人睡覺會磨牙一樣,我覺得獨自走在天寒地凍,又或是在望洋裡載浮載沉,都是一種揹負,而後來的怪物,也的確在花香之下逃離,仍舊傷不了我,甚至不恐怖,那又怎麼會是夢魘?夢裡的我分明解脫了。那諮商系的根本胡說八道。」
上官願笑了,「怎麼那樣說人家?」
「不知道我的潛意識是什麼樣子?」楊悅也笑了,「我感覺我已經算是一個慾望驅使的人了。至少不太會再選擇委屈自己。想幹嘛就會幹嘛,多數時候什麼也不想幹。你呢?做夢嗎?」
「嗯,不過沒有這種反覆夢的。倒是會有一些地方沒去過,但夢裡一直去。我起床還想盡辦法搜尋了圖片,也把印象裡模模糊糊的路名什麼的都打上網搜尋,卻發現頁面裡跑出來的地方都跟夢裡不一樣。」上官願道,「但夢裡的我還是會一直去那些地方,偶爾我會很想在現實世界裡找到相似的場景,那個地方讓我很放鬆。」
「有一個涼亭,巨大的風車,風力發電那一種,白色的,高高的……然後有一座山遠遠的……」
「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很難找的地方。」
「嗯,不過就是找不到有十九根風車的沙灘。」上官願答道。
「你在夢裡還數了?」
「嗯,因為時常去。夢都是不一樣的夢,但地點經常是那裡。」
「我們以後會去旅行,」楊悅柔聲道,「要是能發現那樣的地方就好了。」
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