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上官願才去了醫院,他坐在候診區有些忐忑,他哥像催眠一樣朝他說了句「你就是個alpha」以後就著急著趕他離開了,上官願還納悶,可一看時間原來是梁覓快下班了,依梁覓那種老媽子性格,要知道上官願還沒去醫院肯定會急忙吵著要一起去。
是說他哥未免太小氣了吧?就讓梁覓陪他一下也不行!
他幽幽嘆了口氣,不遠處進來了一個人,上官願餘光一掃只覺得眼熟,再多看了一眼,那不是蕭本紓嗎?
上官願想裝作沒看見,他們也就見過了一次,十分匆促。且他這臉盲之所以記得蕭本紓也是因為當時他的氣場實在過於嚇人,綜觀這些,他推斷沒可能蕭本紓會記得他。
可那蕭本紓居然一見他便大步流星走了過來:「這不是嫂子嗎?」
上官願愣了愣,想忽略那彆扭的稱呼,可他也的確是嫂子,他記得這蕭本紓也算是楊悅的弟弟。
「啊……嗨。」
蕭本紓十分自然的在他身側一屁股坐了下來:「你也來檢查?」
其實說到底還得怪這傢伙,上官願心想,嘴上卻客氣道:「對啊。」
「嗯……心裡肯定怪我吧?覺得都是我得罪吳惠還牽連了你。」蕭本紓笑道,笑的十分清爽開朗。
糟糕,這傢伙餡料是黑的啊。
「啊哈哈哈……」上官願乾笑了幾聲。
蕭本紓應該也是被編列在上乘之中吧?可楊悅說他一開始沒有資訊素存在……。
上官願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低頭看著通知單,手腕上的傷疤怵目驚心。
恐怕是察覺到了上官願的目光,蕭本紓轉過了頭也看向他。
上官願嚇得連忙收回了視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蕭本紓微微一笑:「不要緊。我挺喜歡這些傷痕的,不然也就不會毫無掩飾了不是嗎?」他伸直了雙手,袖口因為他的動作縮了上去,他坦然讓上官願看他的傷痕:「這對我而言,是重生的印記。」
「重生?」
「嗯哼。」他笑了:「承受過、品嚐過劇烈疼痛的人才能體會施虐的快感,不是嗎?不論是身體上的或是心理上的。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曉得怎麼給予疼痛給別人的。好比瞎子描繪不出天空的顏色,聾子也無法形容潺潺流水的聲音。」他把袖子又往上捲起,接近手臂手肘內側,幾個針孔萬分鮮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上官願愣了愣,隨後點點頭。
「依存症很嚴重,但我克服了。因為我的內心便是那般渴望重生。」
「那你為何不離開?」上官願連忙問:「不要只是跳脫了階級,嚐過疼痛的人是不可能喜歡給予別人疼痛的。」
蕭本紓微微一笑,笑裡有幾分癲狂:「因為上天總愛開玩笑呀。」
「……」
「我偏偏就愛上了沒有疼痛無法存活的人。我能給的,他只稀罕痛楚,他不要愛也不要憐惜,我也無可奈何。好幾次,都想著離開,或乾脆勒死他算了。可又不免想,即使勒死他,他恐怕也只會射的我滿身都是,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會留下的。要是他留下的遺物就只是精液,我到底該怎麼儲存?……除非吃了他……不過那樣也終會被我排洩掉。」他本在跟上官願對話,可說著說著,竟陷入了自言自語。
這傢伙很危險。上官願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身體。而且到底為什麼那個家庭出來的人都會試圖假想吃了愛人?這麼一想,他家楊悅似乎也沒比蕭本紓好到哪裡去。
「你愛他是嗎?吳惠。」上官願問道。
「愛啊。但我不想繼續了。怎樣都好,不管是現在的生活或是吳惠,我都想丟了。愛遠比痛還讓人難受,要比毒癮還容易產生依存,尤其愛上吳惠那種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