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添燈節在如意齋, 太子殿下不就拿了川草紋的圖樣在請教針線師父嗎, 我估計這就是他那日買的。”
阮靈萱摩挲了一下荷包上生疏的線腳。
她當初說醜的時候也沒特別留意蕭聞璟的反應, 不過他堂堂太子,東宮裡那麼多能工巧匠,就算是用來裝東西的,也不會拿這樣的“次品”, 興許還真就是他親手繡的。
“我看殿下是知道你不喜歡弄這些,所以就自己做了一個送你。”
“他怎麼都不告訴我。”阮靈萱拿起荷包,更加惆悵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說這個荷包醜了。
午後, 阮靈萱出了門。
陳斯遠在太子的勸說下, 這一次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按部就班進入翰林院後, 再秘密查詢證據。
阮靈萱把同在翰林院的二哥介紹給他,有年長且經驗豐富的人幫助,他可以儘快瞭解盛京城的官僚體系, 不至於行差踏錯,萬劫不復。
如今盛京城也隨著開戰而氣氛緊張,這種時候, 若非要緊的事,陳斯遠也不可能送邀帖給她請她一敘。
想必是查出一些關於他父親的事。
阮靈萱既答應要幫他, 也不會食言,如期赴約。
作為新科狀元,陳斯遠現在也是備受矚目的人,更別說唐家的人還一直想拉攏他為己所用,所以兩人儘可能避開人多的地方,找了生意冷清的小攤坐著,各自點了一碗清湯麵。
只是他們都沒有什麼胃口,淺淺嘗了幾口,陳斯遠看旁邊沒有人,也能放心說起正事:“我查了十五前的科舉考試試題,發現少了我父親的答卷,他若是隻是擔了抄襲的罪名,應當還是會留下存檔,只是以紅印標識。”
因為疑點重重,這些線索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更何況我堅信以我父親的學識,他不可能去抄襲別人。”
阮靈萱也想不通:“為什麼呢?”
陳斯遠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推到阮靈萱面前,“只怕是我父親當年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
阮靈萱拿起來一看,墨跡新鮮,看的出是重新謄抄的。
她大致看了一眼,字裡行間都在講農,農民種田,按田賦稅,是一國盛衰的基礎,使民有其耕田,官員清正廉政,才能國富民安。
“十五年前的百家科目考得就是農。”陳斯遠指著紙條,“這一篇是我摘自苟御史、苟自良的答卷上的……而這句話是我父親曾經寫過的!”
陳斯遠又展開另一張紙,紙張粗糙泛黃,看得出來時間久遠。
他指著上面的一行字,“我從爹以前的舊稿裡找到了相同的話,一字不差!”
阮靈萱對比了一下,果真如此。
“這麼說,那這苟自良才是抄了你爹的試卷,拿了你爹的名次,反而誣告了他的人?”
難怪上一回那個狗官要來找陳家麻煩,要搜刮走陳斯遠爹的舊稿,就是怕這件事被人查出來。
陳斯遠用力抿唇,兩睫微溼,想到自己父親蒙受不平這麼多年,自己為人子卻時至今日才查明真相。
過了好一會,等他情緒平復後,才道:“不錯,而且我還發現這件事和唐家有關係。”
“唐家?”阮靈萱吃驚。
陳斯遠看了眼正在灶臺燒火的大娘,壓低聲音道:“這才是我要說的,我爹當年應當是發現了什麼,才招惹了殺生之禍,不然僅僅是抄襲,最多剝奪考試成績和資格,何至於要處死?”
“唐家不就是普通皇商,他有什麼不能被發現的,還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