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聞璟能來,說明不會不理她,阮靈萱也不扭捏了,兩隻肉乎乎的小手合在一起,誠懇道:“我不知道這是你外祖父留給你的東西,實不該說它破破爛爛。”
蕭聞璟從匣子裡拿起巧玄機,“我沒放在心上。”
巧玄機是玄機營裡的機關大師發明、親手製作,這世上也只有數件存品。這位大師一生都在研發能用於戰場的武器,唯獨垂垂老矣後,回老家頤養天年之時給孫輩做了幾樣玩具,也送了些給曾經交好的將軍。
蕭聞璟手上這只是五歲那年,就要出征的沈侯爺進宮看他時,送給他的。扭動中間的木楔,整個猶如山石一樣造型的木體會從中裂開,推出藏在中間的一柄小木劍。
“木劍上還有字翡石?”阮靈萱也探頭過來看他的巧玄機,“好奇怪,為什麼會寫這兩個字?”
“這是外祖父贈我的字。”蕭聞璟扭動深色木楔,石山重新合攏。
阮靈萱眼睛上瞟,在蕭聞璟眉心上,銀鏈鑲扣的一小枚橢圓翡翠玉上停留。
盛京有習俗,兒孫多病者就會在印堂穴上置以外物,材質從金、銀、玉、石、木不等,稱之壓魂。
用以賄賂地府鬼差,以防被勾了魂。
“是因為這個的緣故嗎?”阮靈萱虛指了指他眉心。
蕭聞璟抬指,輕一撫壓魂翡翠,“翡則,玉中至硬者,外祖父希望我的命能夠硬一些。”
阮靈萱又望了望蕭聞璟還單薄的身子,努力回憶了一下大婚時他那隻壓在自己腕上的大手。
似乎是長得更結實堅硬了些。
蕭聞璟又注意到手上的這枚木楔顏色要比自己的巧玄機深上一些,顯然並不是配套的。
這嵌口複雜的木楔是巧玄機主體上最關鍵的結構,不但能把幾部分拼合在一起,還是開啟其中藏寶匣唯一“鑰匙”。
自然,一個巧玄機上只有這麼一根,是整個機關的命門所在。
“這是從何得來的?”
阮靈萱慶幸道:“我外祖父也給了我一個巧玄機,所以我把我的取下來,裝在你的上面啦。”
知道此物已經絕無僅有,蕭聞璟一怔。
“你也捨得?”
阮靈萱拍了拍胸口,豪氣萬千笑道:“那有什麼,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沒什麼不捨的!”
良配
阮靈萱嗓音清脆,好像是玉杵敲響了玉磬,金聲玉振。
她笑盈盈的臉迎著光,肌膚瑩澈,一絲瑕疵都尋不見,就好比她真摯的承諾毫無破綻。
蕭聞璟不禁想起曾聽人說過,若能有阮六姑娘做朋友,那一定最幸運的事。
可若是讓阮六姑娘做心上人,那就太糟糕了。
人比喻忠貞之情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阮靈萱分明有本事將一瓢水分成三千份,並且讓每一份看起來都足夠多、足夠重……
因為她可以大方奉獻的東西恰恰是許多人吝嗇之物。
而又因自己吝嗇,便自然而然覺得此物分外珍貴。
蕭聞璟看著手裡的巧玄機,它擁有了“心”,重新變得完整了。
“謝謝。”
阮靈萱唇角翹了起來,肉乎乎的臉頰都給擠出兩個梨渦,喜笑盈腮。
蕭聞璟收下了,這就表示他們和好了。
阮靈萱深思熟慮過。
蕭聞璟日後是要做太子的人,她往後說不定還要在他手掌下過活,可不能把人得罪死了。
即便做不了夫妻,還能成為朋友的嘛!
人生在世,多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阮小姐竟如此大方。”謹言感慨。
雲片哼道:“那還用說。”
雖然大方是個惹人喜愛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