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想嚇到她。
“從前和那些老奸巨猾地官吏打交道都尚且能維持住情緒,今日偏偏對她險些都失了控制……”李策撐住自己的額,“本王這是不是病了?”
“病?咱們英明神武的殿下怎麼會病呢!”載陽拖著長而誇張的聲音,在跳到地面上拱手行禮的時候還促狹地眨了眨眼,再次用長長的語氣表達自己話語的分量。
“您——這是完了啊!”
完了
您——這是完了——啊——
載陽知道自己這張嘴最討人嫌, 但是偏偏他愛說。
說完身子又往大梁上一竄,躲打。
李策抬起頭,往那樑上小人身上盯了盯, 目光可稱不上友善,聲音更是壓得低又沉:“哦?本王怎麼就完了?”
載陽跟了他多年的近衛,自然沒有其他人那麼容易害怕, 聞言還得意地‘嘿’了一聲。
有時候向旁人求證一些事情的時候,往往還不喜歡聽真話,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令人舒心的寬慰。
但是,載陽不會拐彎抹角。
“就殿下剛剛那句話, 不就是在說你以前看王妃哪哪都沒意見,現在卻因為一些事反而介意起來。”
他用腿抱著大梁, 騰出兩隻手, 豎起兩根食指, 比劃起來,一副‘我經驗足聽我的’的語氣道:“這男女之間, 若一個人全然只知道付出, 那是菩薩行為, 若是有付出有索取這是感情行為, 所以要屬下說,這就是殿下完了——的表現!”
李策用手挾住杯盞往上一擲,“聒噪。”
載陽看著突如其來的薄瓷裂紋酒盞, 嚇得眼睛都瞪圓了,險些沒有從橫樑摔下來。
他手忙腳亂捏住襲過來的酒盞,又東抱西勾一陣, 好不容易牢牢抱緊橫樑, 載陽才抽空朝下喊了一句:“殿下!——這、這是謀殺!”
可羅漢塌上哪裡還見得那位矜貴的男人, 連帶暈厥的王妃都不見蹤跡,徒留穿堂的風呼呼吹著載陽哇涼的心。
殿下是不是還沒聽完他千辛萬苦、八百里奔急回來打算稟告的事情?
夜空上瀰漫的硝煙散盡,皎潔的月輝又灑滿庭院。
樹杈交織、花葉搖擺的影子清晰倒映在地上,宛若一張黑白的地毯。
兩道疊加的人影從上踏過。
李策常年習武,抱起餘清窈這等身量的姑娘本不在話下,可是難辦的是完全沒有意識的人猶如一灘水窩在他懷裡,若他不抱緊一些,只怕這上上下下的顛簸就能把她摔下來。
只是抱緊一分,隨後的問題接踵而來。
餘清窈這件披風下穿的是極為單薄的寢衣,往常熄了燈,落了灑金帳,他也看不清,可現在明晃晃的月光照著,那淺藕色交領寢衣都能影影約約能透出她雪白的膚色。
難怪剛剛在前殿,她總是要去扯身上的披風,好將自己裹得更緊一些。
鬆一些抱不住餘清窈,緊一些,她就往他的胸膛擠,壓得他心跳都急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