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讓鍾離失望了,主帥王宗滌倒是真想搞一次夜襲,被監軍使耿文堂阻止了,耿文堂是王建親信謀士,王建當然不放心把十萬大軍完全交給王宗滌,於是耿文堂就成了監軍使,他實際權力比王宗滌大,在耿文堂要求下,王宗滌率軍退回利州外圍,命令部隊連夜挖了三道深深的濠溝,防止興元軍突破包圍圈。
這樣一來,無論鍾離率援軍攻進去,還是張重烈率守軍突出來,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王宗滌又命令工匠營打造雲梯車、攻城塔、巢車、攻城縋,準備三天後攻城。
陽光明媚的上午,利州城內一片繁忙景象。刺史張重烈剛剛完成了對城防的巡視,心情略微放鬆,但臉上仍帶著一絲憂慮。當他回到刺史府時,十八歲的兒子張威迎上來,神色緊張地稟報:“父親!城中父老代表和民團團練使蔣大人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了。”
張重烈眉頭微皺,問道:“你可知道他們前來所為何事?”
張威低頭回答:“父親,他們是代表全城五萬百姓來請願的,希望您不要撤出利州城!”聽到這話,張重烈心中一沉,他意識到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他深吸一口氣,對兒子說:“威兒,你立刻派人去請李防禦和丁監軍過來,告訴他們事態緊急,務必儘快趕到。我現在就去會見這些代表們。”說完,他轉身向客廳走去。
客廳內氣氛凝重,幾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和一位中年男子正焦急地等待著。看到張重烈進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張重烈揮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地問:“諸位今日前來,可是因為撤軍之事?”
坐在首位的那位老者名叫張壽富,他不僅是遠房堂弟張重剛的父親,也是一個已經年過六旬的老人。除了他之外,在座的還有來自利州的劉、陳、楊三大家族的族長,以及在利州土生土長的團練使蔣東帆。張壽富率先開口問道:“刺史大人啊!聽說你們要撤,這是真的嗎?如果你們走了,利州五萬生靈會慘遭塗炭的。”
張重烈連忙回應道:“伯父不必如此稱呼小侄,叫我重烈即可!楚大帥在信中並沒有明確要求我們必須撤退,那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做出的選擇。當王建的軍隊再次攻城時,我們興元軍仍然會堅定地進行抵抗。”
然而,劉氏族長劉信元卻冷笑一聲,說道:“敵軍有十萬之眾,太過強大,如果守軍一開始就抱著打不贏就跑的念頭,那麼他們絕對不會拼盡全力去抵抗。刺史大人唯有下達與利州共存亡的命令,才有可能守住這座城市!”
陳氏族長陳信甲眉頭緊皺,一臉憂慮地說道:“諸位想想看,當初郭將軍率領軍隊攻下利州之時,利州豪強王步方暗中與他的族弟王建勾結,妄圖發動兵變,將利州拱手讓給王建。幸好有郭將軍英明果斷,在利州百姓的協助下,迅速平定了這場叛亂,徹底剷除了利州王氏豪強這一隱患。我們三個家族當時也出了不少力啊!如今你們打算棄城而逃,將利州拱手相讓於王建大軍,他們必定會對我們展開瘋狂的報復。”
就在這時,剛剛走進來的張威忍不住插話道:“你們也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啊!既然明知敵人強大,就算我們齊心協力堅守城池,最終也難以抵擋敵軍的攻擊,那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楊氏族長楊志雲聽後,面露不悅之色,反駁道:“張公子,您這話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這些人都是外地人,想要離開自然輕而易舉。但我們卻不同,我們世世代代紮根於此,擁有龐大的家業和眾多的人口,還有大量的田地、工坊和商鋪等產業,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團練使蔣東帆一臉堅毅地說道:“利州府兩千民團誓死保衛利州,絕不退縮,請刺史大人下令死守利州!”經過三天的守城戰,民團已經損失了五百多人,但城中青壯迅速補充了進來,人數又恢復到了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