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嗎?我得先跟你說明白,我沒有錢付給你診金和藥費啊。我在青樓只是一個三等侍女,收入本來就比不上銀姬姐那樣的二等小姐,而且客人給的小費也很少,大部分都被黃大娘拿走了。這次患了重病,請大夫診治、買藥,已經把我僅有的一點錢都花光了,現在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
楚靖平微笑著安慰她:“別擔心,把藥喝了吧!我不需要你付錢。”
小草聽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她堅定地說道:“你這樣花錢為我贖身,又貼錢為我治病,太吃虧了。我只能承諾,如果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病,我願意成為你的終身奴婢,一直伺候你,直到有一天你嫌棄我老了,把我趕走為止。這是我唯一能回報你的方式。”
楚靖平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感動之情。他知道小草的處境艱難,卻依然堅守自己的原則。他溫和地對她說:“不必如此,我幫你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回報。喝下這碗藥,好好休息,相信你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小草感激地接過藥碗,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猶豫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那苦澀的味道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喝完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感受著草藥的力量在體內流動。
楚靖平又拿來一袋藥道:“你這個病,要想快些好,除了內服之外,還要外敷,我要除下你的衣物,把藥膏塗在患處,行嗎?”
小草平靜道:“自從你用一千貫錢把我贖出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身子當然也是你的,儘管脫吧!”
塗完藥膏後,楚靖平坐在床邊,問道:“小草是你的真名嗎?你是怎麼落到‘溫柔鄉’裡的?”
小草低著頭,聲音低沉地說道:“這當然不是我的真實姓名。在青樓這種地方,又有哪個女子會使用自己真正的名字呢?我只能告訴你我姓蒙,但我的真實名字我無法告訴你。因為說出它會侮辱我的先人,請你不要責怪我。”
楚靖平看著她,輕聲說道:“如果你不想告訴我,那就不必勉強了。我不會怪罪你的。”他理解小草的難處和苦衷,也明白她可能有著不願提及的過去。於是,他選擇尊重她的決定,不再追問她的真名。
蒙小草說道:“我的父母都是汴州人士,父親曾經在汴州府衙擔任低階官員,但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上司,遭到陷害而被革除官職。此後家境逐漸衰敗,生活十分艱難。為了維持生計,我無奈之下前往附近的酒家尋求一份差事,沒想到卻被曾經的鄰居老闆娘在茶中下了迷藥,然後把我賣到了千里之外的這個地方,成為了一名妓女。原來那家酒家竟然是一家黑店!”她一邊說著,淚水一邊從眼角滑落。
楚靖平問道:“等病好之後,你要不要回家去和父母團聚?他們一定在盼你回家!”
蒙小草搖著頭,眼中滿是哀傷和決絕,她輕聲說道:“我已經無法回到那個家了,我曾經做過妓女,這對我的家族來說是一種恥辱。如果我回去,父親一定會逼我自盡,因為他認為我讓整個家族蒙羞。若我拒絕,他可能會親手勒死我,並偽裝成我自殺身亡的假象,就像我之前一位遇害的堂姐一樣。所以,如果你打算將我送回家,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無奈,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楚靖平嘆息一聲說道:“封建禮教殺人不見血啊!那你就留在這裡吧!只是我和楚原、鍾離明天就要投軍,這裡白天沒有人照顧你,我打算請一位女傭照顧你,你有熟悉的做過女傭的人嗎?”
蒙小草想了一下,回答道:“有一位孫大娘!是個老實人,以前在溫柔鄉做廚娘,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黃大娘趕走,現在失業在家,就住在南街的針線巷口,你可以請她來幫忙。”
楚靖平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主意。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這位孫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