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雜物間的地下室裡,國君子德和縣大夫皇勿焦都背靠牆坐著,心情煩悶卻又顯得束手無策。
“咱們幾個人天天困守在這陰暗的地下室裡,暗無天日的,遲早都會瘋掉。”子德的情緒顯然有些崩潰了,“還不如出去拼個你死我活!”
“君上!”皇勿焦見狀,急忙翻身跪下磕頭,“君上稍安勿躁,此刻雍丘城已被鄭軍佔領,外面到處都是兵丁在巡邏,咱們一出去就是死啊。”
“越是在這個時刻,就越是要沉得住氣。”皇勿焦繼續勸慰道,“再等等,靈大人一定會過來救咱們的。”
“身處此地,形同囚禁,你讓寡人如何沉得住氣?”子德忍不住站起身來,焦躁不安的在地下室裡來回踱步,他同時提高音量,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寡人身為一國之君,居然被人囚禁了,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說著,他又走向躺倒在角落裡的戴蒙身邊,憤怒地踢了他兩腳吼道:“該死的,都怪你,都怪你!”
戴蒙被捆著雙手,閉上眼睛心如死灰,任憑子德踢打,他都懶得動一下。
皇勿焦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子德:“君上息怒,君上請息怒!事已至此,你打死他也沒用了。微臣敢肯定,靈大人正在外邊攻城,只要耐心等候,必然會等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君上稍安勿躁,在這關鍵時刻,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啊,君上!”
“唉,”子德發洩得差不多了,又有些疲乏。
他恨恨地看了戴蒙一眼,神情慢慢變得有些萎靡起來。隨即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回地下室的另一側,又一屁股癱倒在坐墊上,背靠立柱,閉著眼睛不再言語。
而就在此刻,雍丘城的大街上,曹永領著魯必殘和他的二十幾名手下,打著火把正尾隨著幾隻黑蜂,急急忙忙地跑步前行。
這些黑蜂已經嗅過了子德遺留在雍丘驛館內的衣物,正循著微弱的氣味朝廢棄民宅的方向衝來。
魯必殘現在很懊惱,早知道曹闕父子還有如此靈物,就不用等到這深更半夜再來搜尋子德了,這兩天也不用跟無頭蒼蠅似的瞎找了。
“真是操蛋!”魯必殘在心裡恨恨地罵著自己。
不過,他又很快自我安慰道,“還好,現在搜捕也不算太晚,只要能順利找到子德,之前的辛苦也都值了。”
只有抓到子德,他們魯家才能絕處逢生,被囚禁的魯源等人,也才有可能被釋放出來。
這是他和魯襄最在乎的事情。
曹永邁開大步衝在最前面,給身後的兵丁們引路。
這時,他猛然發現路口處還有五名鄭軍兵丁在巡邏,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太在意——那五人正是林魈和他領著的四位宋軍兵丁。
由於他們身著鄭軍衣服,在城內基本可以暢通無阻。
此刻,他們也正朝著廢棄民宅的方向趕去。
只是由於雙方選擇的路徑不同,剛好在這個路口,兩隊人馬彼此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