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矇矇亮,飄蕩在田野上空的薄霧還不見消散。
早起的鳥雀就在水汽彌散著的樹梢、灌木叢中來回穿梭、撲騰著,喧鬧不已。
甚至,還有幾隻鳥雀飛到一座木質牌樓上頂上,時不時地抖動著身上的羽毛,並用尖嘴梳理著,嘰嘰喳喳叫得正歡。那牌樓上,分明鏤刻著三個黑底大字:“西陵集”。
牌樓下的一個背風角落裡,三個無家可歸的小混混,身上蓋著草蓆與薄毯,正歪扭著身子半躺在那裡。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只見他們一個個正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著。
“哎哎……大善,你看!”其中一個小混混忽然發現了什麼,他用手指捅了捅他們的頭領,然後指著不遠處提醒道。
混混們的頭領名叫詹大善,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他右側鼻樑邊還長了一顆碩大的黑痣,黑痣上稀疏地點綴著幾根長毛,一看就讓人倒胃口。
詹大善順著手下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個姑娘摟著一個不大的包裹,略顯疲憊地沿著大路地走了過來。
詹大善趕緊轉頭往四處看了看,然後跟身邊的兩個同夥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此時天色尚早,集市上除了一兩間包子鋪已經開始營業以外,其他的店鋪都尚未開門,街道上顯得相當冷清。
劉鶯不緊不慢地穿過牌樓,她一瞥眼就發現牌樓角落裡的三個小混混正盯著她,這讓她頓時心頭一緊,連忙加快了腳步。
劉鶯沿著清靜的石板路,腳步不停地朝集市裡面走去,希望能找到一個人多的地方——人多,她就安全了。因為就在此時,她不用回頭都已經察覺到了:詹大善一夥人正緊緊地尾隨著她。
不過,劉鶯很快就失望了,清晨的街道上竟然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而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
心底下強烈地恐慌,終於迫使劉鶯邁開雙腿奔跑起來,現在她已經不奢望能找到人多的地方了,哪怕是找到一間開著門的店鋪都行。
劉鶯飛奔到一條巷子口,猛然見到拐角不遠處有一間客棧門開著。
她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抬腿往客棧跑去。可就在此時,她只覺得後脖頸一涼!一隻大手扯著她的後領,把她摜倒在地。
“你們要幹什麼……快來人啊,救命!”劉鶯摔倒在地上,不禁驚恐地尖叫起來。
“曹記客棧”的掌櫃老曹和髮妻曹氏,一大早起來,便忙著開火和麵、蒸饅頭,準備餐食。
忽然聽到街頭上傳來一陣噪雜聲和一個女子喊著“救命”的聲音。
曹氏夫婦連忙跑出店門一看,只見不遠處的巷子口,幾個小混混正把一個丫頭按倒在地上,紛紛爭搶著她懷裡的包裹。
而那個丫頭則雙手緊緊地抱著包裹,同時在大聲呼叫著:“救命,快來人啊,快來人!”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鬍子拉碴的老曹一聲大吼,不顧年邁的身體,轉身拿起擀麵杖就要往外衝,“這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不料,他卻被老妻曹氏從身後死死地拖住了。
詹大善一夥,還在按著劉鶯撕打,沒多久便奪走了她懷裡的包裹。
三人眼見得手,轉身就朝集市外跑去,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客棧門口的老曹非常惱火,他氣呼呼地甩開曹氏,轉頭衝她吼道:“糊塗,你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你這把老骨頭,能打得過那三個混蛋?別到時沒幫到人家,還把自己這條老命給搭進去了!”花白頭髮的曹氏也不甘示弱,白了老曹一眼。
不過很快她又心軟下來,“唉,看那丫頭挺可憐的,我去把她扶進來,咱們給她一點吃的吧。”
曹氏急忙走到巷子口,把渾身沾滿泥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