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集。
下午時分,忙碌了半天的“曹記客棧”已經清閒下來了。
老曹又在撥弄著算盤清理賬目,髮妻曹氏則拿出一塊布料在那裡比劃著。
“丫頭,你在這塊布上幫我繡兩隻蝴蝶吧。”曹氏拿著布料走進劉鶯的房間,見她正對著銅鏡在撥弄著自己的頭髮,於是吩咐道。
“好的,奶奶。”劉鶯一聽連忙站起身來,“你想繡在哪個位置?”
“就繡在這裡吧,”曹氏在布料上比劃著,“我想做頂帽子,到時候這塊料子就當帽簷了。”
“好。”劉鶯答應了一聲。
曹氏轉身走出劉鶯的房間,坐回客棧門口,陪在老曹身邊,繼續自己忙活起來。
劉鶯偷偷地從房門口伸頭出去瞅了瞅老曹夫婦,隨即便悄悄地關上了房門。
然後,她又輕手輕腳地開啟衣櫃後面的暗格,把子虞放了出來:“噓……快出來吧,委屈你啦。”
子虞沒有出聲,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和腿腳,然後便張開雙臂,又把劉鶯輕輕地摟在懷裡。
劉鶯則順從地把自己的頭埋在子虞的脖子邊,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貼著子虞。
兩人就這麼摟在一起,享受著對方給自己帶來的溫存。
過了許久,子虞又用自己的臉在劉鶯的鬢角摩挲著,終於開口說話了:“我總是這麼藏著,也不是個辦法。劉鶯,你得幫我一個忙。”
“嗯……”劉鶯乖巧地嗯了一聲,“公子,你說吧。”
“你幫我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魯大人和鄭軍的殘兵們去哪裡了。我得去跟他們會合。”子虞請求道,“好不好?”
“好,”劉鶯鬆開手,又踮起腳在子虞的臉上親了一口,“你在這房間裡不要有動靜,爺爺奶奶他們一般不會進來的。”
說著,劉鶯隨便披了件衣裳,開啟房門就要出去,可這時她突然傻眼了:只見曹氏手裡拿著一塊布料傻傻地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們。
“爺爺,奶奶,劉鶯騙了你們,劉鶯知錯了,要懲罰你們就懲罰我吧。”劉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你們可千萬不要去跟外面的官兵們說啊。”
子虞見狀,也連忙跪倒下來:“請兩位老人家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劉鶯,不要為難我們。”
“我們怎麼敢出去說嘛,”老曹坐在劉鶯的床邊,急得只搓手,“真要追查起來,我們也逃不了干係啊。”
“唉,你這孩子!你看這事鬧的。”曹氏站在老曹身邊,也急得手足無措,“這可怎麼辦啊?”
劉鶯沒有吭聲,只是低著頭,跟子虞雙雙跪在老曹夫婦跟前,就像兩個犯了錯的孩子。
老曹本想開口責罵,一時間又於心不忍。
“你到底是什麼人?犯了什麼事?”老曹偏過頭,滿臉狐疑地盯著子虞,“弄得縣尉大人都要帶人過來抓你……”
“鄙人姓子,名叫子虞,是當今大宋國國君子德的堂弟。”子虞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這個回答,不禁把老曹夫婦嚇了一跳,甚至也讓劉鶯驚詫不已。
劉鶯之前見有官兵追捕子虞和魯襄,只是覺得他應該是某個落魄的官宦子弟,誰知他竟然是這種身份。
劉鶯不禁偏過頭來,怔怔地盯著子虞,就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國君的堂弟?”老曹將信將疑地回過神來,“你這種身份,縣尉大人怎麼還敢抓你?”
“說來話長了,我雖是國君的堂弟,但現在其實是沒有身份的人了。”子虞嘆了一口氣,“我爹跟先朝太子也是堂兄弟,有一次出去打獵,他們兩人為了爭著捕獵一頭野鹿,發生了矛盾,結果我爹被太子負氣射殺了!”
“啊……”老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