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溫暖的懷抱牢牢貼著她,腰間的大掌輕拍著。
“做噩夢了?”他輕聲問。
她點頭。
“瓊兒不怕,朕會一直陪著你,朕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們的。”他吻著她的髮絲道。
她轉身緊緊抱住他,頭抵著他的肩輕喚他六郎。
他抱著她輕拍她的背,滿心滿眼都是柔情。
兩人摟摟抱抱到後半夜才都安心的睡了過去,第二日一早,便帶著孩子們出了宮。今日是中秋,東西兩市各種表演,熱鬧非凡。弘兒到了四歲才真正算是逛了集市,牽著瓊如的手什麼都想摸一摸,婉兒早已熟門熟路了,她雖常年養在深宮,可今年出宮的次數已經多了許多,再加上偶爾還偷偷溜出來,對於東西兩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已經瞭如指掌,她見瓊如臉上略帶倦色,便拉起了弘兒的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齊兒已滿八歲,卻是沉穩的性子,自被立為太子後越發的守禮,此刻跟在帝后身後默默觀察四周民風,只有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著他的心情。
“齊兒這性子越發的老成了,六郎,我們給他的擔子是不是太重了?”瓊如輕聲問皇帝。
“他的責任便是如此,若什麼都放在了臉上,將來如何御下?放心吧,齊兒是個勇敢的孩子,這點擔子他擔得住的。”皇帝拉著她來到一個古玩店前,“可要進去看看?”
瓊如與他相視一笑,雖然宮裡稀世珍寶多如牛毛,但古玩的意義便在於辨真偽,聽故事,她當然有興趣。
幾人進了古玩店,聽了店裡老闆各種解說,最後給趙佑齊買了個古琴便出去了。
如此閒逛了一個上午,又在天香樓頂樓用了午膳,才回了宮。
如今因宮中主子少了許多,瓊如便撥了不少宮女太監去東都太初宮,除了立政殿和甘泉宮,其他幾殿基本都只有一至二人,每日除了收拾灑掃也沒別的活。大晉朝到了高宗年代,宮中人口已不在小數,除了被撥去太初宮的,加上掖庭罪婦,宮中還有宮女三千多人,於是便請了皇帝格外開恩,八月十五這日,已滿二十四歲的宮女可以離宮,連掖庭罪婦,過了二十四歲的也可以庶民身份離宮,願意離宮的都可額外獲得例銀。
大晉朝立朝之初,凡因罪被沒的,需在面上刺“黔”字,太宗時改刺在左臂,到趙明啟登基之初,因政事不穩,被罷官抄家的不在少數,皇帝不希望昔日功臣因政鬥而到了終身為奴的地步,便取消了刺字的律法,凡沒入奴籍的罪臣及後人,每十年由皇帝欽定是否繼續為奴。這算是皇帝的一大善舉,畢竟自古以來入了奴籍還能脫籍的少之又少,如今只要不犯大錯,十年後便又成了平民,因此掖庭中人對皇帝可說是感恩戴德,今日被放出宮,竟在宮門口徘徊了許久,待見到皇帝御輦,才跪拜離去。
帝后相攜上了御輦緩緩回宮,兩人因睡得不甚好便又補了覺,醒來時已快到宮宴時間,往年的中秋宮宴極為熱鬧,今日若只有一家五口,瓊如怕孩子們覺得無趣,便請了長安城中的皇室宗親一同飲宴。
酉時正,宴會正式開始,宗室中有些長輩許久不見皇帝的,後輩小生想入仕的,此刻也想著法子表現,因此宴會上話題頗多。眾人宴飲正酣,皇帝卻不時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后,今日中秋,他又怎麼會忘記,這一年的變故,始於他在中秋之夜那句“幫我照顧夕月”?昨晚因為紫欄殿已勾起了瓊如傷心事,今夜不知會不會又憶起往事對他越發積憤?
“陛下,妾的妝容有問題?”瓊如轉頭輕聲問他。
“嗯?沒有啊。”皇帝笑得有幾分諂媚,“瓊兒今晚雍容華貴,豔壓群芳。”
瓊如被他的奉承逗得低笑,“陛下謬讚,妾自知容色普通,得君王如此關注,怕並非因妾姿容。陛下有何事不妨直說。”
“瓊兒怎會姿容普通?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