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玥立馬轉頭看了過去,叫道:“父皇!你來看小安魚嗎?可是小安魚睡著啦。”
趙安玥指了指旁邊的搖籃,裡頭小安魚正睡得香甜。
趙忻過去看了一眼。小安魚真的很可愛,趙忻越看越喜歡。
只是,他今天不是來看小安魚的。
顧淮景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我去給棕蹄喂一下草。”
趙安玥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
顧淮景對趙忻一笑,然後走了出去,給父女兩人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櫻魚送上了兩杯茶,趙安玥的是果茶。
她一邊喝著,一邊等著趙忻開口。
趙忻過了一會兒,才道:“玥兒,三日前小安魚的父皇來找過我。”
趙安玥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我知道,他和我說過了。”
趙忻愣了一下。
他以為顧淮景是瞞著趙安玥的。
“玥兒,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麼嗎?”
趙安玥想了想,把茶杯放下,然後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取了下來。
她一邊解開香囊,一邊道:“父皇,顧淮景他沒告訴我他要和你說什麼。但是我能猜到。”
趙忻笑了。顧淮景說的事情,趙忻都覺得震驚,玥兒又怎麼可能能猜到呢?
趙安玥把香囊裡的紙張拿了出來。
紙張有很明顯的摺痕,能看得出來平日經常被人翻看。
趙安玥小心翼翼的把紙張攤開,然後遞給了趙忻:“父皇,這是我來大宴之前,顧淮景給我寫的。當我看到的時候,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趙忻接了過來,低頭看去,結果臉色越來越白。
趙安玥雙手捧著果茶的被子,歪著頭笑了一下,笑意有些苦澀:“父皇,齊謝的黨羽被清除之後,如今的大宴朝廷,幾乎都是顧淮景的人。大宴,其實早就是他的了。”
趙忻拿著紙張的手在抖動著。
趙安玥輕輕嘆了口氣:“父皇,如果不是這些人,如果不是顧淮景的安排,齊謝幾年前就已經成功奪位,我、父皇、母后,如今的墳前草都不知要有多高了。”
她知道顧淮景利用了她的身份。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顧淮景沒有利用她,她根本活不到現在。
她父皇能力不足,大宴有心之人虎視眈眈。沒有能力守住皇位的皇族,只有死亡的命運。
如今這個結局,趙安玥已經很滿意。
她身邊有他,而且現在兩個人還有了小安魚,父皇和母后前往藥王谷的話,還能活很多很多年。
趙安玥看向趙忻,停頓了一會兒,突然間道:“父皇,我記得小時候你和我說過,如果有選擇,你不想當皇上,你想和母后遊山玩水。”
趙忻呆在了當場。
他當年登基為帝,是因為父兄皆亡,趙氏皇族除了他無其他人選。
他當時醉心詩詞,而且剛剛迎娶心愛的女人,只想和徐如蘊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確實不願為帝,但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習慣坐在了那個高高的位置上。
趙忻面色有些頹然,他站了起來:“父皇知道了,父皇回去再好好想想。”
趙安玥跟著站了起來,她眼眶有些溼潤,說話的時候帶了點哽咽:“父皇,我想你和母后好好活著,想讓你們看到小安魚成婚生子。”
趙忻閉上了眼睛,胡亂點點頭,不敢在留下來,有些狼狽的離開了趙安玥的房間。
他猶豫了很久,去了徐如蘊那裡。
聽完之後,徐如蘊什麼都沒有說,讓流夕拿了壺酒。
兩人坐在窗前,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天亮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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