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你是不是在家?”
有個人慢悠悠走出來,個子高挑,肩膀很寬,但一張臉灰撲撲的,看不清五官,給人印象深刻的是一把亂糟糟的鬍子。
“你們是……”他嗓音很動聽,如林中的泉水聲,但有點懶洋洋的,透著不在意,只是目光落在寶成公主臉上,那聲音一頓,低了兩分,“你是……”
“你眼前的乃是寶成公主,當今聖上的姑姑,還不跪下?”護衛喝道。
程彌遠笑了:“長得挺好看,但你說她是公主那不是瞎扯?公主來此作甚?要看病不會找太醫嗎?再說,我看她也沒有什麼病。”
護衛按住腰間的長劍:“大膽!”
寶成公主不喜歡他的眼神,但對他的話頗為好奇:“你看得出我沒病?”
“當然。”
“怎麼看出的?”寶成公主往前走了幾步,“你不號脈都看得出?”
“恕我不能告知,”程彌遠盤腿往地上一坐,弄起他那些藥材,“我只告訴我的弟子們。”
“你有幾個弟子?”
“三個。”
“收我怎麼樣?”寶成公主蹲下身,“你要多少束脩,儘管說,一年一百兩如何?”
那一剎那,她身上的幾種香味撲面而來,將程彌遠燻得昏頭轉向。
他捏住鼻子:“你離遠一點。”
寶成公主:“……”
她都沒嫌棄他臭呢!
咬一咬牙,寶成公主往後退了幾步:“兩百兩如何?只要你能教會我醫術。”
他答非所問:“你真是公主?”
“你不信可以去問你們津州的知府。”她是先去的知府衙門,確認程彌遠是個神醫,才過來慶豐鎮找他。
奇事天天有,今日特別多,程彌遠打量寶成公主一眼:“我聽說公主殿下和離了,是不是?還有,公主現在芳齡幾何?”
“……”
寶成公主感覺到自己被嚴重冒犯,厲聲喝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聲好氣讓你教我,你竟出言不遜?你真不怕我命知府將你投入大牢?”
“怒傷肝,恐傷腎,公主殿下請息怒……我收徒有個習慣,需得將這弟子祖宗十八代都問個清楚,確認是清清白白之人才會收之,故而才會詢問公主。”
比起別的大夫收徒的要求,他的算不上嚴格。
寶成公主:“……”
她真想轉身就走,可想到津州知府講述的有關這神醫的事蹟,又覺得此人醫術超絕,如果不拜之為師,也是自己的損失,當下又忍住了。
“本公主的祖宗十八代便是聖上的祖宗十八代,你真要問嗎?”她沉聲道。
“那我就問下公主的事情好了,比如你為何要學醫,”程彌遠微微一笑,露出口比鬍子更吸引人的,雪白的牙齒,“你是公主,能紆尊降貴來拜草民為師,草民自當通融一下。”
…………
不知不覺,一個月便過去了。
這日姜太后拿來一封信給楚音看。
“善慧還真開始學醫了,不過那程大夫她很不喜歡,說除了醫術好之外,沒有一個優點,唉,真是委屈善慧了,她也是有毅力,竟能忍受。”
楚音:“……”
記憶裡,程彌遠不是這樣的人啊。
此人不求功名利祿,一心鑽研醫術,怎麼會沒有優點呢?
還是說,作為弟子的寶成公主與她所認知的程彌遠完全不同?
不過,寶成公主還是認可他的醫術的,那麼將來在陸景灼面前舉薦他,便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