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嘴,前去太醫院。
陸景灼剛出春暉閣,卻見乾清宮的一名內侍擦著汗跑來。
“殿下,聖上有請。”
這個時候召見他去,定為要事。
會不會是與早前問過的船務有關,命他督造運船?要麼是恢復榷場的事……
身為太子,自當關心天下大事,哪怕父親不問,他自己必須做到了然於胸。
陸景灼坐車前往乾清宮。
有菜餚香氣從殿內飄出,顯見父親在享用晚膳。
果然他一進去,就聽見洪亮的聲音吩咐賀中:“添雙筷,添個碗。”
內侍們一陣跑動。
建興帝指一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是。”陸景灼應聲。
第二句話,父親竟然是提楚音:“阿音昨日向朕求了匹御馬……朕記得她體弱來著,真能學騎術?”之前不是都在練什麼功法。
他不覺得能學,是楚音自己非要堅持,被他拒絕了還專門請女官來教。
陸景灼道:“她許是對騎術頗為好奇。”
建興帝哈哈笑了:“是嗎?這騎術憑好奇可學不成,”他夾了塊煨羊肉,“不過有你三四分功夫也夠了,以後圍獵可以帶上她。”他那個次媳是將門之女,倒是會騎術,就是最近有點攪事,不給點教訓不行。
圍獵這種場面,不知楚音會不會喜歡,陸景灼不置可否。
建興帝一時只聽得見自己嘴裡的咀嚼聲。
話頭至此就斷了,只剩寂靜。
建興帝端起面前的酒喝。
長子跟他一向都不像尋常的父子,這不尋常的源頭來自何處,他很清楚。
姜梔。
他那妻子是愛他不錯,可就是因為這份愛意,她把正妻,母親都當得很失敗,他永遠記得姜梔意圖尋死那日,長子哭著到處找他,後來發現他在跟別的女子尋歡作樂。
那件事之後,他以為長子會恨他。
但很奇怪,並沒有,只是,愛也一樣沒有。
這孩子逐漸長成了一個極致冷靜的人,越來越合適做一名儲君。
建興帝緩緩將酒喝完:“朕想派你去督察防治蝗蟲一事……易郎中雖有本事,但初入京城,一來便管理六大縣城的農事,朕怕他力有不逮,且他這性子得罪人恐都不知,”他站起身在殿內踱步,“朕在位三年,蝗蟲之災只增不減,朕也愧對百姓,朕絕不容許此事失敗,你明白嗎?”
對上父親堅毅的目光,陸景灼也起身道:“孩兒明白,孩兒一定盡力協助易郎中辦成此事。”
“督察”換成了“協助”,可見他對人才的看重。
建興帝點點頭:“你這陣子好好準備下,多看幾本農書,重陽節後出發……對了,帶上阿音,還有景辰,你作為兄長,該當給他做個榜樣。”
陸景灼雖然驚訝,面上不顯:“是,孩兒遵命。”
他們父子倆在一起除了在談論政事上頗為投合外,做什麼都會變得沒有興味,建興帝擺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是,孩兒不打攪父皇用膳。”陸景灼告退。
坐在攆車上,陸景灼默默思忖。
帶上二弟他可以理解,因為父親偏愛他,可帶上楚音……
不是說不行。
他不太理解父親的想法。
就因為楚音舉薦了易簡嗎?
那隻能說,父親過於信任易簡了,有些孤注一擲,將希望都投在了易簡的身上,萬一……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父親說不能失敗,可天下哪件事能在做之前就有必成的信心呢?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