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懶得換人,只要丈夫能保持此種態度便行。
“也夠了,再多怕別人說閒話,雖然其中多數都是送給兄長的,我自個兒用不著。”
“你對聖上真是沒話說,天上有地下無的親妹妹,不過你不考慮多帶幾個人?”江羨手指稍許用力些,“像金蕊,晚茶,過去彈琴唱曲給你聽不好?”
寶成公主立時明白了他的心思。
金蕊,晚茶是府裡養得伶人,都有一把好嗓子,長得也不賴,江羨大抵是想把她們進獻給兄長,就當送個禮似的,且這禮一旦得天子喜歡,還會為他們宣寧侯府說好話。
但寶成公主瞧不上。
一來得冒險,萬一被嫂嫂知道,指不定惱恨上她,二來,以色侍人能長久?除非那美人能生下個太子,可陸景灼都已二十四了,如何能輕易取代?
“聽什麼曲子,去文殊寺當然是聽方丈講解佛法!”
江羨發現她不贊同,立刻便轉移話題:“玉媛還在宮裡呢,你不準備帶她去?”
“我當然想帶她去,可她還未痊癒,指不定在路上又中暑,還是算了。”
江羨搖搖頭:“可惜,本來還能跟著你去開開眼界,這下……她以前也不見中暑的,怎地去趟宮裡竟受不住?”
“許是我這陣子逼得緊,總讓她去相看公子,我瞧她也是不太情願,”寶成公主嘆口氣,“這孩子介意自己的身世,總怕別人瞧不起。”
“有你這樣的堂嬸,別人只會羨慕她吧,哪來的瞧不起?下回我得說說她!”
西側殿內,江玉媛打了個噴嚏。
她這兩日一直都沒出門,除了拖著“病體”去給姜皇后請安。
可惜沒一次遇到陸景灼,也不知他都是什麼時候來坤寧宮的,江玉媛煩躁地撥了下頭髮。
青霜端著吃食進來:“姑娘,這蓮子粥清火,最合適您現在吃。”
她確實有些餓了,坐在桌邊端起粥。
桌上還有四樣小菜,醋溜魚,拌莧菜,杏仁豆腐,蝦卷,瞧著十分美味,就是分量不多,許是姜皇后知道她中暑,故意命人少做些,倒是節儉。
江玉媛吃得很慢,生怕被青霜發現裝病,因青霜是堂嬸的人。
堂嬸什麼都好,就是管得太多。
她真是一點都不敢露出真實的想法。
因她知道寶成公主不會同意。
江玉媛小口喝著粥,明日楚音就要走了,她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她在坤寧宮至多隻能再住日,不然定會引起姜皇后的懷疑。
東宮內,連翹跟忍冬在收拾衣物。
雖說燕山比京城涼一些,但也至多添件小衣,或是穿初秋的裙衫,故而楚音也沒帶太多,統共就三十來件,加上繡花鞋,胭脂水粉,各類飾物,用慣了的器具並兩個孩子的東西,堪堪裝了三車。
“再帶幾本書吧,”楚音瞄了一眼剛剛回來的陸景灼,“帶些話本,我就算到那兒,應也不會時常出門。”
“琴譜,花譜可還要看?”忍冬問,“文房四寶要帶嗎?您可能閒著還會寫寫字,畫個畫。”
“對呀,那燕山有處極美極高的靈泉,您可以畫下來。”連翹笑道,“奴婢給您也帶著吧。”
“好。”楚音又看了看陸景灼。
他像沒聽見似的,只由東凌服侍著脫靴子,換上輕便透氣的鞋。
楚音忍不住有些生氣。
昨日他就這樣,她故意當他的面吩咐宮女們去文殊寺的事兒,他也充耳不聞,一句都沒問一下,最多抬起頭看她一眼,瞧瞧她在作甚。
可這算什麼?
她要離京了,他不會真的一點兒都沒有不捨吧?
還是說要等到最終分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