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手機亮了起來,和剛剛的門鈴聲一樣,照例是三下。
仰頭靠在門上的江邢遠動了動身子,把門關上,然後走了回去。
阮迎銀的頭像是一隻銀狐倉鼠,每回看到的時候,江邢遠心情都很好。
這隻銀狐倉鼠就是阮迎銀自己,這是江邢遠在她變回倉鼠的時候拍的。曾經,那是江邢遠的頭像。可惜後來阮迎銀把他的頭像圖片盜走自己用不說,還勒令他把頭像換了,不許用她的照片。
江邢遠便換回了之前的純黑頭像。
他點開聊天框,看到她的文字,都能感覺到此刻她的興奮和開心。
影片裡的地點就在樓下,江邢遠唇角勾了勾,走到了窗前。
12樓的高度,看不清樓下的人,但能看到樓下有人。
阮迎銀穿了件亮黃色的羽絨服,在燈光下,十分的顯眼,就像天上的星星。
江邢遠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站在路燈下,仰著頭看著黑夜中漂亮的雪。
雖然看不清,但江邢遠就是知道,她此時一定是笑著的。
他探出頭,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她,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那團黃色,讓人心都暖了起來。
如此黑暗的一天,彷彿也重新有了色彩。江邢遠笑著把自己的頭像換成了新拍的這張照片,然後用冷得僵直的手,一字一字很慢的回覆阮迎銀。
江邢遠我看到了
寒風呼嘯,冷風連帶著雪花席捲他的碎髮,灌進他單薄的襯衣。但他不覺得冷。
他用手託著頭,看著樓下那小小的人的一舉一動。
那黃色小人似乎接受到了來自他的簡訊,往旁邊走了幾步。
阮迎銀退到路燈下,低著頭把口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邢遠新換的頭像。
周圍是冬日夜晚的黑,照片中間是一盞路燈的光亮,光亮暈染下是黃的發光的她。
阮迎銀眨了眨帶著點雪花的睫毛,低頭扯了扯自己亮黃色的羽絨服,然後立馬抬起了頭。
只是這回她要看的不是雪,而是在12樓層,看不清臉的男人。
那個男人好像還對她招了招手。
溫度依舊很低,阮迎銀呼氣的時候,能帶出一串白霧。
她咬著唇,想打字回他。可是她的手指凍得很冷,按鍵的時候十分的笨重和僵硬。
阮迎銀有些惱了。
她和人聊天向來只打字,不發語音,無論是誰,從來沒有一個人是例外。
不像江邢遠,每晚睡前都要發一個晚安語音過來,低沉曖昧的語氣,每回都讓躺在床上準備入眠的阮迎銀臉紅心跳幾分鐘才能靜下心來。
她發誓這回給他發語音,真的是天氣太冷,她打字不方便。
阮迎銀你在家啊那為什麼我剛剛按門鈴的時候,你沒有開門呢
江邢遠看到這條語音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他指尖微頓,點開,仔仔細細聽了一遍。
天氣真的很冷,她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顫抖,聲音軟的彷彿這雪花,莫名落在了江邢遠的心間,癢癢的。
他壓根就沒注意她到底在說什麼。
江邢遠靠在窗前,面色平靜的再點開,重新聽了一遍,然後輕笑著回覆她。
江邢遠在家,給你開門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阮迎銀聽著江邢遠的回話,用雪地靴輕點地面上薄薄一層的白雪,然後問道。
阮迎銀那你要下來陪我看雪嗎
他聽著阮迎銀的問話,看著樓下小小一團的她,突然間就很想在這雪夜親吻她。
火從身體裡噴湧而出,灼燒著他的每一處神經